依旧是牡丹仙坊,西边,阴阳界胡同一角,曹州最大的赌馆——猫尾酒馆,坐落于此。
此刻,馆中深处一间隔绝喧嚣的雅间内,柔和的光线仿佛被精心驯服过,只敢怯生生地勾勒出坐在夜兰对面的那位存在的轮廓。他,Lestat,便安坐于阴影与光晕的交界处,仿佛他本身就是黄昏的化身。
他的面容拥有一种超越性别的、令人心悸的精致美感。那是一张仿佛由文艺复兴大师用最洁白的玉石和最细腻的画笔雕琢绘就的脸庞。肌肤是毫无血色的冷白,光滑得如同上等的瓷器,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非人间的、月光般皎洁而冰冷的微光。
最为摄人心魄的是他那双眼睛。它们大而深邃,是某种介于最古老的蓝色天鹅绒与冬日寒冰之间的颜色,被长而浓密的金色睫毛所簇拥。这双眼睛里凝聚着数个世纪的时光,时而闪烁着孩童般天真好奇、甚至近乎顽皮的光芒,时而又瞬间沉入一种深不见底的古老疲惫与洞悉一切的锐利,仿佛能轻易看穿灵魂最深处的秘密。
他的鼻梁挺拔优雅,嘴唇的线条清晰而优美,颜色是饱满的暗红色,如同沾染了永不干涸的葡萄酒,在那过于苍白的脸上形成一种诡异又迷人的对比,总似噙着一抹若有若无、既诱惑又嘲讽的微笑。
他那一头浓密的长发是丰收麦浪般的金色,带着自然的波浪卷曲,如瀑布般披散下来,衬得他的脸庞愈发精致脆弱。几缕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他光洁的前额,更添几分慵懒与不羁。
他的穿着极尽奢华与古典,一件墨绿色天鹅绒制成的双排扣长外套,裁剪得无比贴合他纤细却蕴含着古老力量的身形。外套的袖口露出里面雪白衬衫繁复精美的蕾丝,洁白无瑕,一尘不染。领口处系着一个松散的黑色丝绒领结,为他整体造型增添了一丝随性的艺术家气质。修长的手指上或许戴着一两枚造型古拙、镶嵌着暗色宝石的戒指,在他偶尔优雅地做出某个手势时,会闪过一丝微弱而神秘的光泽。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却弥漫着一种强大的、近乎催眠般的磁场。那是一种混合了不朽生命的永恒倦怠、孩童般的好奇心、贵族式的骄奢优雅以及顶级掠食者所特有的危险气息的复杂魅力。他无需任何动作,便已是这间雅间里绝对的中心,所有光线、阴影与寂静,都仿佛只是为他而存在的舞台布景。
Lestat先发制人:“好了,夜兰小姐,Let’s cut to the chase.不知您千里迢迢从璃月南赡部洲的开封府璃月港跑到我璃月东胜神洲的菏泽曹州来是有何贵干?”
夜兰并未立刻回答。她纤细的手指若无其事地绕动着面前茶杯的杯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雅间内只听得见远处被隔绝后模糊成背景音的喧嚣,以及她清冷嗓音的娓娓道来。
“Lestat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她抬起眼,那双透着智慧与些许疏离的眸子里看不出喜怒,“准确地来说,我不是从开封府璃月港来菏泽曹州的,我是从商丘市来曹州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近来,我在商丘市的那间小赌坊里,生意还算过得去,但也总有些不守规矩的客人。”
她语气轻缓,像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有几个手脚不太干净的,出千的手法嘛……倒是挺新颖,差点连我的荷官都瞒过去了。可惜,坏了我‘千金一掷,愿赌服输’的规矩。”
夜兰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双手交叠托住下巴,目光似乎变得更加专注,直直看向Lestat那双深邃的、非人的眼眸。
“按规矩,该处理的自然都处理了。只是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喜欢刨根问底。顺手那么一查……”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根无形的尖刺,“发现这几位的‘新手艺’,源头似乎颇为有趣。他们用的法器,行事的路数,最后隐隐约约,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东胜神洲,菏泽曹州。以及,指向了这座猫尾酒馆的主人,您。”
她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却并未抵达眼底,却是似乎凝视着整个璃月的版图。
“Lestat先生,您既然坐镇东胜神洲,想必对璃月的全局自有见解。但有些脉络,或许由我这个常年在阴影中编织信息的人来勾勒,会更加清晰。”
她指尖蘸上了茶水,竟在光洁的桌面上开始勾勒大致的轮廓。
“您看,我们所在的这个国家——璃月,其位置本身就极富意味。纵观整个提瓦特大陆,我们与西边那片由巨龙统治、崇尚烈火的纳塔国相对,璃月便稳稳端据东方,代表着古老、秩序与契约。然而,若将视线投向极东那片雷暴笼罩、闭关锁国的稻妻群岛,我们璃月,反而又成了它西边最近的第一片广袤陆域。这种‘既是东方,亦是西方’的双重身份,注定了璃月文化的复杂与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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