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句句在理,充满了老成谋国的智慧,但范仲淹却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大家不放心,你最好自己识趣,躲远点。
正当范仲淹准备再次据理力争时,刚才那名堂后官又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些许惶恐,在门口禀道:“范相,您……您吩咐去查看那旧库院的人回来了……”
“哦?如何?”范仲淹立刻追问。
那堂后官偷眼瞧了瞧吕夷简,咽了口唾沫,艰难道:“回范相,我们刚过去,便撞见工部的人正在往里搬运一批……一批历年河工的旧档与建材样本。带队的员外郎说,是奉了上命,要将那库院暂改为‘河工物料档案房’,已是……已是备案登记了的。”
(合)
值房里彻底安静下来。
晏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吕夷简则重新端起了茶杯,轻轻吹着浮沫,仿佛事不关己。
范仲淹的心沉了下去。他推荐的地方,转眼间就被占用了?而且理由是如此的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处。这绝不是巧合。
吕夷简的“好意”是软刀子,而这突然被占用的旧库院,则是实实在在的硬钉子。两相夹击,就是要让他这“发改委”无处容身,或者,只能接受被边缘化的命运。
范仲淹站在原地,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他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形的阻力,如同深海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却力量惊人。这还仅仅是开始,仅仅是一个衙署的选址。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意与寒意,对着吕夷简和晏殊拱了拱手:“下官知晓了。多谢吕相指点,下官还需再去寻觅合适地点,先行告退。”
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吕夷简的值房。
(悬念)
回到自己的值房,范仲淹看着桌上那张汴京地图,只觉得上面的线条仿佛都变成了束缚的绳索。皇城附近,还有哪里是这“发改委”的立锥之地?
难道真要向吕夷简妥协,去那偏远的景明坊?
不,绝不可能。若第一步就退了,后续的“改革”更是寸步难行。
他目光锐利地在地图上逡巡,忽然,落在了一处紧邻着御街,却因前朝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而荒废多年的皇家别院上。那里位置极佳,但据说不太吉利,一直无人问津。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也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手持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函,悄无声息地送到了他的案头。范仲淹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行瘦硬挺拔的字:
“闻范公受命于新衙,举步维艰。窃以为,当行非常之事,或可求变于宫闱之内。欧阳修。”
范仲淹盯着这行字,眼神闪烁。欧阳修?他此举是何意?“求变于宫闱之内”……难道,是要他绕过中书,直接去求见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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