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磊带领配送队拿下超市“月度星级团队”称号的那天,刚领到奖金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母亲突发脑溢血,急需手术,手术费加上后续治疗费用,初步估算要20万。挂掉电话,他攥着还带着温度的奖金信封,手指因用力而发白,20万对刚稳定下来的他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接下来的几天,赵天磊白天带着配送队奔波,晚上就守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靠着给病友跑腿、帮护士打杂换取片刻休息。林墨得知消息后,立刻让财务先预支了他半年的工资,还组织超市员工发起捐款,可算下来也只凑够了5万,离目标还差一大截。“天磊,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超市可以帮你申请公益救助。”林墨的安慰让他心里暖烘烘的,但他知道,公益救助审批周期长,母亲的手术不能等。
就在他走投无路时,鼎盛超市的刘胖子找到了他。在医院附近的小饭馆里,刘胖子推过来一个厚厚的信封:“这里是5万定金,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剩下的15万,手术结束当天我就给你。”赵天磊警惕地看着他:“什么事?”“也不是难事,”刘胖子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说,“振山超市的线上配送系统不是你最熟吗?把他们的配送路线、客户信息还有那些本地商户的供货价给我,再帮我挖走你手下那几个得力的配送员。”
赵天磊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刘总,你这是让我背信弃义!林老板待我不薄,我不可能做这种事!”“背信弃义?”刘胖子冷笑一声,“你妈躺在医院等着钱救命,你谈什么道义?林墨是帮你了,但她能一下子拿出20万吗?我告诉你,这是你救你妈的唯一机会。”刘胖子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赵天磊的心上,他看着窗外医院的方向,母亲苍白的脸在眼前浮现,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接下来的两天,赵天磊陷入了痛苦的挣扎。白天送货时,他看着街坊们信任的眼神,想起林墨一次次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心里满是愧疚;可晚上回到医院,看到缴费单上的“余额不足”提示,他又觉得绝望。配送队的同乡看出他的不对劲,劝他:“天磊哥,咱们不能干对不起林老板的事,钱的事大家再一起凑凑,总会有办法的。”可20万的缺口,不是靠凑就能解决的。
刘胖子像是算准了他的心思,又一次找到他,这次带来的不仅是现金,还有一份签好字的“合作协议”:“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最好的手术医生,只要你在这份协议上签字,明天就能安排手术。你放心,事情办成后,我不仅给你钱,还让你当鼎盛超市的配送部经理,工资是现在的两倍。”看着协议上“15万”的字样,赵天磊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颤抖着手,拿起了笔。
当天晚上,赵天磊趁着夜色回到超市的配送站。他打开电脑,调出了振山超市的配送系统后台——林墨出于信任,给了他系统的基础操作权限,方便他调度订单。屏幕上,老城区的配送路线图清晰可见,每个客户的地址、联系方式还有购物偏好都记录得一清二楚;旁边的文件夹里,是他整理的本地商户供货价和合作协议副本。他把这些资料一一复制到U盘里,每复制一个文件,心里的愧疚就多一分,手也抖得更厉害。
就在他准备关闭电脑离开时,办公桌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月度星级团队”的合影,照片里他站在中间,林墨和配送队员们围着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照片背面,是林墨写的一行字:“踏实做事,诚信做人,你值得被信任。”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打醒了他。他想起自己模仿振山配送被投诉时,林墨没有放弃他;想起自己带着同乡犯错时,林墨给了他弥补的机会;想起母亲住院时,超市上下的帮助……他猛地拔掉U盘,将它摔在地上,U盘瞬间四分五裂。
赵天磊转身冲进医院,找到主治医生:“医生,我妈的手术能不能再等等?我再去凑钱,就算是卖房子、借高利贷,我也绝不会做亏心事!”就在这时,护士拿着一张缴费单走进来:“赵天磊先生,您母亲的手术费已经有人帮您交齐了,是一位姓林的女士。”赵天磊愣在原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知道,是林墨。
第二天一早,赵天磊带着摔碎的U盘来到超市,把刘胖子找他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墨,还把那5万定金原封不动地交了上去。“林老板,我差点就犯了大错,对不起您的信任。”林墨没有批评他,而是递给了他一杯热水:“你能守住底线,比什么都重要。你妈的手术费不用你还,就当是超市给你的‘诚信奖励’,但你要记住,以后再遇到困难,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扛着。”
赵天磊哽咽着点头,他知道,这次的“孤注一掷”,他没有选错方向。后来,他带着配送队更加用心地工作,还主动帮超市收集鼎盛超市的经营问题,反馈给林墨作为参考。而刘胖子的阴谋落空后,鼎盛超市的处境愈发艰难,不久后就传出了转让的消息。赵天磊站在超市的配送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配送车,心里更加坚定:踏实做人,诚信做事,才是最稳妥的“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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