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元年夏,隋炀帝的宏图大业以惊人的速度推进着。东都洛阳的工地上,数百万民夫如同蝼蚁般日夜劳作;运河沿线,各州郡征发的劳力在监工的皮鞭下开凿着河道。然而在这表面繁华之下,暗流正在涌动。
“长安见闻”
林承业在国子监的值房内,仔细阅读着二弟从吴郡寄来的家书。信中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
“兄台钧鉴:吴郡近日征发民夫三万,前往运河工地。郡守为讨好上官,竟提前半月完成征发之数,致使田间正值抽穗的稻禾无人照料。弟亲眼所见,有老农跪在衙前哭诉,被差役鞭打驱散。运河沿线,饿殍已初见端倪...”
林承业放下信笺,走到窗前。国子监所在的务本坊离皇城不远,能隐约听到工地上的号子声。他想起昨日在朝会上,宇文述还在大肆吹嘘运河工程的进展,对民夫伤亡、田地荒芜之事却只字不提。
“林监丞。同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祭酒大人让您去一趟。”
国子监祭酒崔琰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儒,此刻正对着一卷文书叹息。“承业啊,”他指着文书说,“陛下要国子监选派博士,随驾巡幸运河工地,为工程歌功颂德。这事...你怎么看?”
林承业谨慎地回答:“下官以为,国子监本职在于教化,不应过多参与政事。”
崔琰苦笑:“老夫何尝不知?但这是圣意啊。”他压低声音,“听说已经有几位县令因为征发民夫不力被革职查办了。如今这形势...”
“林府晨景”
与此同时,洛阳林府内,晨曦刚刚洒落在庭院中的青石板上。王婉宁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孕期的第三个月让她的小腹已经显露出明显的弧度。虽然孕吐的症状有所缓解,但晨起的疲惫感却丝毫未减。
“夫人今日气色好些了。”贴身侍女轻声说着,为她披上一件软缎外衫。
王婉宁轻轻抚摸着微隆的腹部,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动静。这几日胎动越来越明显,仿佛在提醒她一个新生命正在茁壮成长。然而,这份喜悦总是被外界的消息所冲淡。
梳洗过后,她照例来到花厅。各房姨娘已经在此等候,见她进来纷纷起身问安。
“姐姐今日感觉如何?”月娘关切地上前,亲自为她调整座椅的软垫,“我让厨房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最是安神补气。”
王婉宁微笑着点头:“有劳妹妹费心。”
府里王婉宁最大府里前后重要事务都是由一手扶持的,其他夫人们都是辅助而已,只要都做好自己的事照顾好各自的孩子,月娘只是娘家对男主要多而且,但地位比婉宁要低的,女主王婉宁才是姐姐。
“各地消息”
这时,林枫拿着一叠书信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各地的消息都到了。”他将书信放在案几上,“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王婉宁放下手中的茶盏,仔细阅读起来。除了林承业兄弟的来信,还有各地管事汇报的情况:
——运河沿线三个县的粮仓已经被征用,粮价飞涨;
——洛阳周边征发了二十万民夫,许多村庄只剩下老弱妇孺;
——已经有小股流民在山区聚集,地方官府正在弹压...
“夫君,”王婉宁忧心忡忡地抬起头,这样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啊。”
林枫沉重地点点头:“我已经让各地管事进一步收缩在运河沿线等敏感地区的产业。特别是那几个靠近工地的商铺,能转让的就转让,不能转让的也要减少库存。”
“孕期琐事”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在王婉宁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正在查阅这个月的账册,忽然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怀孕以来,她发现自己的精力大不如前,常常在午后感到疲惫。
“姐姐若是累了,就歇息片刻吧。”月娘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安胎药,“刘大夫特意嘱咐,这药要按时服用。”
王婉宁接过药碗,微微蹙眉。自从怀孕以来,各种补药就从未断过。虽然知道这是为了胎儿好,但终日与药为伴的感觉着实令人疲惫。
“外头的情况如何?”她一边小口喝着药,一边问道。
月娘叹了口气:“今日又来了几拨流民,都说家乡田地荒芜,实在活不下去了。我按姐姐的吩咐,让厨房准备了些干粮分发,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王婉宁放下药碗,目光忧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朝廷若是再不停止这些工程,只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月娘明白其中的担忧。作为林府的女主人,王婉宁虽然因孕在身,却始终关注着外界的变化。
“家族决策”
当晚,林枫召集了留在洛阳的家族子弟。因为王婉宁身子不便,月娘代表内宅旁听。
“今日召集诸位,是要重申家规。”林枫神色严肃,“凡我林家子弟,严禁参与任何可能激起民愤的工程项目管理。已经参与的,要设法脱身;尚未参与的,绝不可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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