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雨,带着浸入骨髓的凉意,连绵不绝地下了两天。 窗外的世界被洗刷得一片模糊,灰蒙蒙的天空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林疏病了。
而且病得来势汹汹。
大概是前几天运动会结束后,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自以为),冒着细雨跑去打了一场球,回来又贪凉喝了冰水,几种因素叠加,成功在期中考试前一周,把自己放倒了。
高烧,头疼,嗓子像被砂纸磨过,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无力。他蔫蔫地窝在自己柔软的被子里,像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羽毛、可怜巴巴的小鸟。 额头上贴着退烧贴,脸颊因为高热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有些干裂起皮。
“阿嚏——!” 又一个响亮的喷嚏,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活该!” 林妈妈端着温水和新换的退烧贴走进来,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跟你说了多少遍,运动完出汗不能马上吹风喝冷的!就是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林疏有气无力地哼哼两声,把半张脸埋进被子,只露出一双因为生病而显得水汽氤氲、没什么精神的眼睛。“妈……我头好痛……嗓子也疼……”
“该!” 林妈妈嘴上不饶人,动作却温柔地帮他换好退烧贴,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有点烧。药吃了就好好睡一觉,发发汗。我给你熬了粥,一会儿好了叫你。你爸晚上才能回来。”
林疏乖乖点头,在药物的作用下,意识很快又开始昏沉。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幸好是周末,不用请假……不然落下功课,岂不是又要被沈砚那个家伙甩开一截?不行……绝对不行……( ̄ω ̄;)
就在他半梦半醒,感觉自己快要漂浮起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门铃声。
“……谁啊……”他嘟囔着,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外面传来妈妈去开门的声音,然后是隐约的对话。
“……阿姨好。” “哎呀,小砚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雨大不大?” “还好。听说林疏病了,我……过来看看。这是我自己整理的这几天各科的笔记。” “哎哟,真是太谢谢你了!快去看看他吧,刚吃了药,正难受着呢。”
沈砚?! 他来了?!Σ(°△°|||)︴
林疏一个激灵,昏沉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他猛地想坐起来,却因为头晕又重重地跌回枕头里,发出一声闷哼。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卧室门口。
林疏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咚咚”狂跳起来。 这家伙来干嘛?看笑话吗?还是来炫耀他身体健康不用生病?(◣_◢)
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带着室外微凉水汽和干净洗衣液味道的气息,缓缓靠近。
林疏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他紧张得睫毛微颤,拼命控制呼吸,生怕被看出破绽。
沈砚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然后,林疏听到轻微的“咔哒”声,似乎是他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接着,是保温桶盖子被拧开的细响,一股清淡诱人的、带着姜味的香气,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是……姜汤?
林疏的肚子不争气地、极小幅度地“咕噜”了一声。
“别装了。”沈砚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知道你醒着。”
林疏:“……” (;一_一)
被拆穿了!好尴尬!
他恼羞成怒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向站在床边的沈砚:“你来干嘛?!看我死没死吗?!(╬◣ω◢)”
因为生病,他的声音沙哑,没什么气势,反而像只虚张声势的奶猫。
沈砚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看起来柔软又温暖。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勺,正从保温桶里舀出冒着热气的姜汤,动作不急不缓。 听到林疏的话,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阿姨让我送的。”他语气平淡,将盛着姜汤的勺子递到林疏嘴边,“顺便,给你补补课,免得你落下进度,下次输了又找借口。”
林疏看着嘴边那勺黄澄澄、散发着辛辣甜香的液体,又看看沈砚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天人交战。
喝?岂不是显得他很听话?很没面子? 不喝?可是……喉咙真的好痛,鼻子也不通气,闻着这姜汤的味道……好像确实舒服一点……而且,是“顺便”给他补课?谁要他补啊!(`?ω?′)
“谁、谁要你假好心!”林疏扭过头,避开勺子,声音闷闷的,“我自己会喝!还有,谁要你补课!我自学也能跟上!”
沈砚举着勺子的手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在说:“你确定?”
僵持了十秒钟。
林疏败下阵来。主要是……姜汤的味道太香了,而他的喉咙实在太干了。 他气呼呼地转回头,一把抢过沈砚手里的勺子和整个保温桶,粗声粗气地说:“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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