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灯破轨映血痕,鼠窜狐奔避杀尘。
地脉沉埋千日恨,枪声惊破一隅春。
废弃地铁隧道深处,积水倒映着摇曳的火把光,橙红色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墙壁上晃出扭曲的影子。锈蚀的铁轨上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踩上去吱呀作响,混着远处传来的滴水声,像是谁在暗处磨牙。沈青枫攥着钢管的手心沁出冷汗,钢管上的防滑纹路嵌进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这是他保持清醒的方式。
前面岔路左转,有旧时代的通风管道。三十六年拄着根磨尖的钢筋,浑浊的眼睛在火光下闪着犹豫的光。他军绿色的破夹克上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分不清是血还是泥,但那管道年久失修,说不定一碰就塌。
江清把机械弓往背上一甩,蹲下身检查铁轨接缝处的锈迹,她靛蓝色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包扎伤口的白色纱布。右转是废水处理池,上个月暴雨冲垮了隔离墙,现在成了蚀骨者的产卵池。她指尖划过一道深褐色的划痕,我上周路过时,听见里面有三阶蚀骨者的低吼。
孤城往掌心啐了口唾沫,肌肉虬结的胳膊上暴起青筋,他那件黑色背心早就被血浸透,贴在身上像层痂。老子选左转!他一脚踹向旁边的铁皮箱,一声巨响吓得几只 Rats(变异鼠)吱哇乱叫着窜进黑暗,总比被那些滑腻腻的玩意儿啃成骨头强!
沈青枫突然抬手按住耳机——那是画眉给的反追踪通讯器,此刻正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滋滋...他们分两队...滋滋...通风管道...滋滋...废水池... 信号断断续续,却足够让他汗毛倒竖。
是萧玉阶的人!沈青枫猛地转头,火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鼻梁上一道新添的疤痕还在渗血,他们知道我们的路线!
月痕突然咳嗽起来,她裹着件过大的灰色卫衣,帽子滑到脑后,露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咳嗽声像是扯破的风箱,每一声都带着血腥味。哥...她抓住沈青枫的衣角,指节泛白,我...我走不动了...
沈青枫蹲下身,用袖子擦去妹妹嘴角的血沫,指尖触到她滚烫的皮肤。别怕,哥背你。他声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着,我们很快就安全了。月痕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像晨露沾在草叶上,她轻轻点头,把脸埋进哥哥的颈窝。
就在这时,隧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像是有人在拖动铁链。三十六年脸色骤变,扔掉烟头踩灭:而望幸焉小队的链锯!他们来了!
沈青枫把月痕塞进江清怀里:带她走左转!他抽出钢管,钢管末端的寒芒在火光下闪了闪,孤城跟我断后!
你疯了?江清瞪圆了眼睛,她眼角的泪痣在紧张时格外明显,他们至少有二十人!
执行命令!沈青枫吼道,声音在隧道里撞出回声。他突然想起鬓毛教他的巷战技巧——留三分力,不然迟早死在自己手里,此刻却只想把十二分的力气都砸在敌人脸上。
孤城已经冲了出去,他像头暴怒的黑熊,迎着链锯声的方向狂奔,破背心被风掀起,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来啊!杂碎们!他的吼声震得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
沈青枫紧随其后,钢管在手里转了个圈,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三十六年带着一半队员往右转,心里咯噔一下——这老东西果然要分裂队伍。但此刻已没时间追究,链锯的轰鸣声已经近在咫尺。
第一个黑影从转角扑出来,链锯在他手里像条狂躁的铁蛇,锯齿上还挂着碎肉。沈青枫侧身躲过,钢管横扫,正砸在对方手腕上。一声脆响,链锯脱手飞出,撞在铁轨上溅起火星。那家伙惨叫着去捂手腕,沈青枫没给机会,钢管从下往上捅进他的下巴,红的白的溅了一脸。
痛快!孤城一拳砸扁了另一个杀手的脑袋,脑浆喷在他脸上,他却伸出舌头舔了舔,这手感比打蚀骨者带劲!
但更多的黑影涌了出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脸上戴着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沈青枫注意到他们左臂的徽章——一只衔着匕首的乌鸦,正是萧玉阶的私人卫队标志。
用毒烟!有人喊道。瞬间,几颗烟雾弹滚到脚边,黄绿色的烟雾腾起,带着刺鼻的杏仁味。沈青枫立刻屏住呼吸,拉着孤城往后退,他记得画眉说过,这种腐骨烟三分钟就能让肌肉溶解。
退到岔路口时,沈青枫突然听见通风管道方向传来江清的尖叫。他心里一紧,刚要冲过去,却被孤城死死拉住:陷阱!他们故意引你过去!
烟雾里传来冷笑,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夸张的曲线,防毒面具推到头顶,露出张美艳却刻薄的脸——正是而望幸焉小队的队长,人称的女人。
沈青枫,她舔了舔涂着深红色口红的嘴唇,指甲上的蔻丹亮得刺眼,萧大人说了,只要你自断双臂,就留这些杂碎一条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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