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小姑娘却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小脸满是认真,“枣枣想先学娘的名字,再学哥哥的名字!”
江锦辞微微一怔,随即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愈发温柔:
“好,都依你。到时候哥哥把娘的名字、哥哥的名字,还有婉棠的名字,都教给你。我们枣枣这么聪明,肯定很快都能学会。”
话音刚落,一阵“咕噜咕噜”的轻响便从怀中传来。
江婉棠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哥哥肩窝,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江锦辞不由失笑,抬头对一直含笑看着他们的陈小花道:“陈姨,您先整理衣物被褥?
我带婉棠去附近街上走走,买些现成的吃食,再置办点米面和柴火,方便一会吃个入伙饭。”
陈小花本想同去,但看着满院还需最后归置的零碎物什,便点了点头。
江锦辞牵着妹妹的小手走出巷子。
傍晚的县城街道比白日清静些,但两旁食铺摊贩依旧热闹。
他先寻了柴夫,买下三担干柴,付了钱后言明送到青石巷三号院。
接着才去采买,挑了些新鲜蔬菜、一条肉脯,并一小袋白米。
路过一个卖头绳绢花的小摊时,江婉棠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眼睛黏在那一排粉的、红的绢花上。
江锦辞会意,蹲下身温声问:“婉棠喜欢哪个?”
小姑娘怯生生地指了一朵浅粉色的布制海棠绢花。
江锦辞付钱买下,亲手为她簪在刚刚别了鲜花的位置,柔声道:“鲜花易谢,这个可以戴久些。我们家婉棠戴花好看。”
江婉棠小手摸着发间的绢花,小脸漾开甜甜的笑容,紧紧攥住了哥哥的手指。
待他们回到小院时,三担捆扎整齐的干柴已经堆放在了柴房门口,足够用上十来日了。
陈小花见江锦辞回来,连忙上前接过米袋和肉脯。
江锦辞松开江婉棠的小手,转身挽起袖子,对陈小花笑道:“陈姨,今日乔迁新居,这顿入伙饭便让我来吧。
以前在您还没嫁给我爹时,我也经常做饭的。”
陈小花闻言连忙摆手:“这如何使得!你如今是秀才相公,哪能沾这些烟火气?快放着我来。”
江锦辞却不慌不忙地拦住她,一本正经地说道:“陈姨有所不知,这入伙饭最讲究个彩头。
读书人亲手烹煮,取的是‘文火慢炖,家业渐旺’的寓意。
况且——”
江锦辞压低声音,故作神秘,“我方才在院子里看了风水,灶台正对文曲星位,这第一顿由我来掌勺,说不定还能沾些文气,保佑咱们家宅安宁,学业有成呢。”
江锦辞这番半真半假的说辞,让陈小花一时愣住。
她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见江锦辞说得头头是道,又想到他如今秀才的身份,或许真有些讲究,犹豫间已被他轻轻按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您就安心坐着,陪婉棠熟悉熟悉新家。”
江锦辞笑道:“今日就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打发走陈小花和江枣枣后,江锦辞熬了一锅浓稠的肉粥,在起锅前,打开精神探测。
见江枣枣母女还在后院,便将一滴已稀释了几十倍的淡绿色营养液滴入锅中。
粥香瞬间变得更加浓郁醇厚,令人食欲大动。
并非吝啬,只是深谙循序渐进之理。
陈小花与江枣枣的身子骨亏空已久,需得让她们觉得是日子安稳、饮食改善后,身子骨才慢慢养好的。
若一下子变化太大,不仅惹人疑心,县城就那么点大,商业街就三五条,昨天他们三个逛了个遍,若是变化太大也难免看出破绽。
这道理,与他之前在古代王朝的江家村时截然不同。
那时江铁柱肩伤沉疴,加之村中本就敬畏鬼神,老来得子更是天大喜事,他才敢下重药求速效。
如今在这县城,步步都需稳妥周全。
简单的肉粥,配上买来的炊饼,却成了江婉棠记忆中最好吃的一顿饭。
她捧着碗,小口小口吃得极其认真,连碗底都刮得干干净净。
陈小花也觉这粥异常香滑暖胃,多日的疲惫仿佛都随着这碗粥消散不少。
是夜,三人在这新家中安然入睡。
江婉棠抱着哥哥买的布置海棠绢花,嘴角带笑。
陈小花听着身旁女儿均匀的呼吸,看着窗外陌生的月色,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江锦辞则在榻上盘算着明日去私塾之事。
此去,与其说是谋职,不如说是请罪。
今年县试童生录取人数多于往年,私塾正值用人之际。
以他新科秀才榜首的身份,又曾是周夫子最看重的学生,本该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原身当初的所作所为,他不由暗自摇头。
那时夫子亲自开口挽留,原身却嫌助教清贫,转头就去了富商家里给幼童开蒙。
这一去,便似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见识了商户人家的排场,便再不肯安于清苦。
今日挣的束修,明日就换了绫罗绸缎;前脚刚得了赏银,后脚就置办了玉冠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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