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贪婪的吮吸意念,如同细微的冰针,刺入王默然的感知。
不是地脉的混乱狂躁,也不是蜃妖的虚无缥缈,而是一种更具体、更饥饿、更…具有明确掠夺性的生命意识!它盘踞在那株变异地薯的根系深处,疯狂抽取着王默然辛辛苦苦引导而来的地脉精粹和紫髓生机!
“什么东西?!”王默然心头剧震,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催动精神力强行探入查看,甚至将其灭杀。
但就在念头升起的瞬间,他硬生生遏制住了这股冲动。
不能妄动!
监测站的探头正全方位覆盖着这里,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都可能引来“鹰眼”毫不留情的审查。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是什么,贸然攻击是否会引发更剧烈的、无法控制的能量反应?甚至…打草惊蛇,暴露他暗中引导能量的事实?
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怒,王默然的精神力如同受惊的触须般缓缓收回,只留下最微末的一丝感知,远远地、被动地观察着那株地薯根部的不速之客。
那东西似乎并未察觉自己被“发现”,依旧沉浸在贪婪的吮吸中。它的意识很微弱,但极其纯粹——只有饥饿和成长的本能。王默然能感觉到,随着地脉精粹和紫髓生机的涌入,那股微弱的意识正在以缓慢但确实的速度壮大,那冰冷的掠夺感也随之隐隐增强。
它像是一颗被意外播撒在此地的、属于邪恶的种子,正借助他的“灌溉”悄然发芽。
“啧,引狼入室了,小子。”混元老祖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地脉精粹混上紫髓的生机,对某些阴秽之物来说,可是无上美味。你倒是给自己养了个好宠物。”
王默然脸色难看,意识冷冷回应:“闭嘴。有闲心说风凉话,不如想想这是什么玩意?还有没有救?”
“哼,隔着土层,灵识又受你这破身体所限,本尊怎可能看得分明?”混元老祖不满地哼了一声,“不过,能如此精准窃取生机精粹,且意识如此纯粹贪婪…像是某种‘蚀’、‘蛀’之类的低等精怪,或者…是某种邪异植物的共生体或种子。处理方法倒也简单,要么以绝对力量瞬间湮灭,连残渣都不剩;要么…找到它的核心,断绝其能量来源。”
绝对力量?他要是有那本事,还用得着在这里偷偷摸摸当园丁?断绝能量来源?那岂不是要停止引导地脉精粹?可这是他目前恢复和未来计划的唯一希望!
就在王默然心思急转,权衡利弊之际,那株被寄生的地薯藤,靠近根部的茎秆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几条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凸起般的暗紫色纹路,隐隐闪烁着不祥的光泽。而它周围的其他植株,似乎也受到某种压制或掠夺,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不能等了!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个东西!
但绝不能硬来。
一个计划迅速在他脑中成形——风险极高,但或许是唯一能在监视下解决麻烦的方法。
他需要借助外部力量,一场“意外”。
第二天,王默然向“鹰眼”报告,声称发现那株长势最好的地薯藤似乎出现了“病变”,叶片卷曲枯黄,担心是什么新型瘟疫,请求监测站派人查看一下,或者至少提供一些广谱的植物灭菌药剂。
他的理由冠冕堂皇:防止可能的瘟疫扩散,影响本就宝贵的食物来源,甚至威胁到周边环境。表现出了一个“负责任”的被监管者形象。
“鹰眼”通过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了那株地薯藤,确实看到了不正常的枯萎迹象。他沉默了几秒,回复道:“信息已记录。会安排‘铁壁’进行外部采样检测。在你通过全面评估之前,任何人不会进入你的直接活动区域。”
很快,“铁壁”穿着全封闭防护服,手持采样工具,来到那株地薯藤附近。他没有过于靠近窝棚,而是在安全距离外,小心翼翼地采集了几片枯叶和一点点表层土壤。
王默然蜷缩在窝棚口,“虚弱”地看着,心脏却微微提起。
采样完成后,“铁壁”将样本送入监测站内的小型分析仪。结果很快出来:叶片细胞大量坏死,蕴含异常活跃的未知微生物(疑似新型腐化菌),土壤样本也检测到相同微生物,暂未发现高传染性或能量污染特性。建议隔离观察,可尝试喷洒代号“净壤-III型”的广谱抑菌剂。
“鹰眼”将分析结果通报给王默然,并表示会按规定程序申请抑菌剂。
王默然脸上露出“松了口气”又“有点担忧”的表情,连声道谢。
第一步完成。他在官方记录里,给那株地薯藤的异常打下了“病变”的标签,为后续可能发生的“意外”做好了铺垫。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并准备“意外”的工具。
他不再向那株地薯藤引导能量丝线,而是将目标转向旁边另一株长势稍次的地薯。同时,他更加专注地研究地脉能量丝线的属性。
几天下来,他对那些“暗流”的感知越发清晰。除了“生机”、“滋养”、“死寂”、“破坏”,他还隐约分辨出“厚重”、“锋锐”、“躁动”、“沉凝”等更细微的差别。他甚至尝试着,极其艰难地,将一丝极其微弱的、“躁动”属性的能量丝线,引导向…窝棚角落里,一小块之前洒水打湿、如今半干不干的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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