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倒得又急又快,姿势却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讲究,仿佛排练过千百遍,生怕摔疼了自己。
孟昭南站在陆砚池身后,看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能看见白今语在倒地前的最后一秒,那双眼睛还飞快地瞥了一眼陆砚池,里面充满了算计和期待。
院门口静得可怕。
白今语就那么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预想中的惊呼和搀扶。
然而,什么都没有。
没有惊慌失措的喊叫,没有手忙脚乱的脚步声。
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孟昭南探头往院子外看了一圈,家属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邻居们大概都睡了,没人看见这门口的一幕。
她收回脑袋,对上了陆砚池询问的视线。
孟昭南没说话,只是伸手指了指大开的屋门,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白今语,然后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脸上带着点“天冷,别冻着咱们自己”的无辜表情。
陆砚池秒懂。
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孟昭南也跟着退了进来。
然后,陆砚池伸出长臂,抓住房门,用力一合。
“砰!”一声巨响,厚重的木门在白今语面前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门外,躺在地上的白今语浑身一僵。
她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以为至少会念几分旧情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把门关上了!他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这冰冷刺骨的门外。
羞辱,愤怒,还有彻骨的寒意,一瞬间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
她不是真的晕了,只是想用苦肉计博取同情,赖在这里。
可现在,她骑虎难下。
要是立刻爬起来,岂不是证明了自己是在装晕?
可要是不起来,这戈壁滩的夜晚,能活活把人冻僵。
屋里,孟昭南背靠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一阵痛快。
对付这种人,就不能给她留半点脸面。
“万一她真晕了怎么办?”孟昭南还是故意问了一句,想看看陆砚池的反应。
陆砚池脱下外套,挂在墙上,语气平淡:“冻一会儿就醒了。”
他倒了杯热水,塞进孟昭南手里。“别管她,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地里。”
孟昭南捧着温热的搪瓷缸子,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她男人这处理方式,简直在她的爽点上。
两人谁也没再提门外那个人,各自洗漱,上床睡觉。
门外的白今语在地上躺了足足有十分钟,冻得浑身都快没了知觉,牙齿不停地打颤。
屋里的灯熄了。
她终于撑不住了,咬着牙,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因为躺得太久,腿都麻了,她踉跄了一下,扶着墙才站稳。
她回头,死死地瞪着那扇门。
孟昭南,你给我等着!
她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服,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次日。
水渠的雏形已经挖了出来。
育苗棚里,孟昭南正带着李桂花和其他几个自愿来帮忙的军嫂,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苗床的土壤。
经过空间灵泉浸泡过的种子,生命力格外旺盛,不过几天功夫,苗床的土里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色,看着就让人心里充满希望。
“哎呀,昭南妹子,你这法子可真神了!这才几天啊,就出苗了!”李桂花蹲在地上,看着那些小绿点,满脸都是惊奇。
“是啊,我以前在老家种地,种子埋下去,没个十天半月,根本看不见动静。”另一个军嫂也附和。
孟昭南笑了笑,正要开口。
“突突突……”
一阵引擎声由远及近,一辆绿色的吉普车卷着黄土,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地头。
车门打开,刘主任那张写满了不高兴的脸露了出来。
他背着手,迈着官步,直接朝着育苗棚走了过来。
正在干活的战士和军嫂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
“大家继续忙,不用管我,我就是随便看看,视察一下工作。”
刘主任嘴上说得客气,一双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在育苗棚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那层半透明的塑料薄膜上。
“哟,这棚子搭得还挺像模像样嘛。”他走到棚子边,伸出手指,在塑料布上弹了弹,发出“梆梆”的声响。
“孟昭南同志。”他转过头,看向孟昭南,皮笑肉不笑,“我记得部队的物资清单里,可没有塑料薄膜这一项吧?”
孟昭南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早就料到,这塑料布会是个麻烦。
“刘主任。”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您说得对,这确实不是部队发的物资。”
“哦?”刘主任眉毛一挑,语气里的审问意味更浓了,“那我就好奇了,这么大面积的塑料布,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该不会是……私自从外面买的吧?这可是违反纪律的。”
周围的军嫂们都为孟昭南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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