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交易,隐藏在恩义之下的交易。
酒宴散后,武松回到跨院,潘金莲正坐在灯下缝补衣物。见他回来,抬头问道:“叔叔,柴大官人他……”
武松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才沉声道:“柴大官人是真豪杰,但我们也需心中有数。此地可暂避风雨,却非久留之乡。”
潘金莲手中的针线顿了顿,低声道:“我明白。只是大郎他……”
“我知道。”武松打断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治好兄长的病,等我伤愈,再图后计。”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带着山野的凉气涌入。远处庄院的望楼上,隐约可见值守庄客的身影。柴进的势力,给了他暂时的安全感,却也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的束缚。
就在此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喧哗,似乎有庄客压着嗓子的呵斥声,以及一个女子低低的哭泣哀求声。
武松眉头一皱,与潘金莲对视一眼。
片刻后,脚步声在院外停下,柴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悦:“何事喧哗?”
一个庄客回道:“大官人,是后厨张嫂的女儿,偷了库房的伤药,被巡夜的抓住了,正哭闹不休。”
柴进沉默了一下,道:“偷盗庄内财物,按规矩处置便是,何必惊扰客人?”
那庄客似乎有些犹豫:“可是……她说她娘亲病重,无钱医治,这才……”
“哦?”柴进的声音顿了顿,“带她过来。”
武松和潘金莲在屋内,听得真切。不多时,院门被推开,柴进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被反缚双手、衣衫褴褛、满面泪痕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旁边还跟着两名庄客。
柴进对武松歉然道:“武都头,打扰了,庄内些许小事。”
那少女看到武松和潘金莲,如同抓到救命稻草,猛地跪倒在地,对着潘金莲磕头哭道:“夫人,夫人救命!我不是要偷东西,我娘亲病得快死了,郎中说要用老山参吊命,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
潘金莲看着那少女凄惨的模样,心中一软,下意识地看向武松。
武松目光沉静,看向柴进。
柴进脸上看不出喜怒,对那少女道:“庄内有庄内的规矩。你娘亲有病,可曾报知管事?为何要行偷窃之事?”
少女泣不成声:“报……报过了,管事说……说库房的人参是贵物,不能轻动……我,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柴进沉吟片刻,对庄客道:“给她松绑。去库房取半支老山参,再支十两银子,请郎中好生为她娘亲诊治。”
庄客一愣,连忙应道:“是,大官人。”
那少女更是呆住,随即反应过来,连连磕头:“谢谢大官人!谢谢大官人!”
柴进挥挥手,让人将那少女带了下去。他转向武松和潘金莲,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让二位见笑了。庄大人多,难免有些照顾不周之处。”
武松看着柴进,缓缓道:“大官人仁德。”
柴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拱手告辞离去。
院内重归寂静。潘金莲轻声道:“柴大官人……似乎是个好人。”
武松望着柴进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
“是好人,也是枭雄。”他低声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恩威并施,聚拢人心。这庄院,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流动。我们置身其中,须得步步小心。”
他关上半开的窗户,将凉夜与远处的喧嚣隔绝在外。
暂得栖身,恩义难偿。庄院虽安,暗流已生。枭雄之侧,岂可高枕?新的危机,或许正从这看似仁德的举动中,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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