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到家后,就端了个板凳,把兜里的钱都放上去,自己坐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数起来,一遍一遍地数,数着数着脸上的笑越来越明显,旁边站着的六梅见此笑道,“幺儿,今天又赚钱啦?”
他嗯了一声,就起身从被窝下的垫着的枯草里拿出一个皱巴的本子和铅笔,又盘腿坐回去写下今天所总得金钱数字,并开始记账,想着还花出去了多少钱,这是他开始做“生意”后得来的习惯。
她又在那问道,“你今天去镇上有没有看见你哥啊?他今天也去了,去拿药。”
他勉强应付回道,“在路上看到了,我先走回来了,他后面回到的。”
“哦,唉呀。”
他烦道,“妈,你一下又叹什么气啊,我听到你叹气就烦。”
她去坐在了另一个凳子上,离他更近了说,“我愁啊,我愁你哥老婆孩子的事,他也不算小了,年纪越大越不好有。”
他更烦了,大叫道,“我们家什么鬼样子啊,你还想老婆孩子?有了睡哪?睡灶台上吗?然后翻一个身就掉到灶里面去。”
她啧道,“哎呀,我是想让他上门去,可别人不要他啊。”
他这下语气好了些,“那你就让哥多干干活,以前你总说爸懒,干半天休半天,他连半天活都没干呢。”
她为大儿辩解道,“他是身体不好嘛,你也看到他的。”
“那就不要怪别人不要他上。”他不想说这个事,转换了话,“我爸呢?怎么我每次回来都见不到他人啊?”
这个话就让她来了精神,瞪着眼,“哼,你能看到他人?他去哪儿啊?不是去什么面馆饭馆凑堆听人吹自己吹话,就是去看别人打牌,要不就是去找鸡婆啊。”骂了句,“老不死的东西。”
他反问道,“以前的就不说,现在他哪里有钱去找鸡婆?”
“他……他会偷钱啊,他以前就会从我身上偷钱,我睡着的时候,他还不承认呢,我钱都少了。”又啐道,“饭不吃都行,就要去干那个事,满足他那个瘾……”手指头举着颤着,斜看着他,“你说他是不是老不死的,一说就是我没有满足到他,没有跟他睡,没……”
他有些气地打断道,“不要跟我说这些,我不想听这些,我就问他是不是还会偷你的钱去找,要是,等他回来我直接把他扔在鸡婆家,让他给鸡婆入赘以后就住那里吃那里,别再回来了。”
她哼叫起来,“哼,你说话搞笑的很,他个死老东西,人家会要他啊?不给钱话都不会跟他说一句。”
他面色黑着,盯着她,“妈你不要说别的,我就问你他现在是不是还会偷你的钱?”
她低下了头双手放在膝盖里夹着局促地,“现在……现在没有了,他不敢了,他现在怕你,知道我会跟你说的。”
他这才没盯了,想起了自己的正事,“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写我的账。”低头弯腰拿笔写道,“今天花钱出去的,买了两个菜包……菜……菜是有草字头的那个吧……”
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可爱,就慈爱笑着去摸他的后脑勺头,才摸了两下,就被他闪躲开,烦着脸看她,“妈,你摸我头干嘛?我在记账呢,不要来烦我。”
她被嫌烦还是笑着,“看你那样好看嘛,你读书的时候这么认真就好了,那时候让你写作业你都不肯写,让你哥写。”
“那我现在写你又来烦我。”他重新坐好,“还有我也不小了,不要乱摸男人的头。”
她笑的更大声了,“哎哟,你在妈面前算什么男人啊,别说你现在还没结婚,就是以后结婚了有娃了以后还有孙子了,妈要没死的话,那你在妈面前都是小孩子。”
他这次倒没怼了,也是难得看见妈妈在这小灶屋里高兴的笑,平和地,“妈,我今天去交了水费,你去看下水来了没。”
她惊讶着脸,“你交水费啦?你还会交水费啊?”
“交个水费有什么难的。”
“你能干,都会交水费了。”她边说边起身去外面,拧开外面的水龙头一看有了水,又马上给关掉回去开心叫道,“有水了,有水了。”
他嘴角微扬道,“有水了,你以后就不用去挑水了。”
她笑着赞扬道,“幺儿好,幺儿晓得心痛妈。”
他拿起笔,“那你别来烦我了啊。”
“不烦你不烦你。”
她去拿走一个木桶放到水龙头下,小心地开着一点一滴的水滴在桶里。
这是村子里的惯用水法,也不知道谁第一个这样想这样做的,反正家家户户有水龙头的都这样做,可以减少水费,但每个月至少要交五毛钱的水费,不管水表有没有跳到这个数。
他们村是少有自家去镇上交水费,一般都是交给抄水表的人员,让带过去交了。
所以她对于自己幺儿能自己去交水费非常惊讶,这可是非常能干的举动。
在她滴水的时候,张涛缓步走来,累着声音,“妈,有吃的没?”
她楞一眼,“有啊,在锅里,自己去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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