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内外,迅速被一片缟素覆盖。百官身着丧服,涌入皇宫,在太极殿前广场匍匐跪倒,哭声震天。
李贞与武媚娘,身着最沉重的斩衰孝服,站在百官的最前方,面向空悬的龙椅和先帝的灵位。
李贞面色悲戚,眼神中除了悲伤,更添了一份作为摄政王的沉重责任。武媚娘则微微垂首,神情哀恸至极,但在那低垂的眼帘之下,目光凌厉。
寒风卷着纸钱,在肃杀的广场上飞舞。
国丧的悲声尚未平息,一场席卷朝堂的政治风暴已骤然降临。
李治驾崩次日,晋王李贞以摄政王身份,会同武媚娘,在延英殿紧急召见三省重臣及御史台、大理寺长官。
殿内气氛肃杀,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血腥味。
李贞一身缟素,端坐主位,面色沉痛却目光锐利。武媚娘坐于其侧稍后,同样素服,神色平静,但那双眸子深处透出的冷光,让所有与会者不寒而栗。
“先帝驾崩,山河同悲。”李贞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政不可一日荒废。先帝临终遗诏,命本王扫清君侧,肃清朝纲!
今日召诸卿来,便是要执行先帝遗志,铲除祸国殃民之元恶,以安先帝在天之灵,以定天下臣民之心!”
他目光如电,扫过下方战战兢兢的群臣,最终落在面前案几上那份厚厚的名单上。那是武媚娘连夜整理、标注清晰的清洗名单。
“侍中韩瑗!”李贞厉声喝道。
韩瑗浑身一抖,噗通跪倒在地:“臣……臣在!”
“尔身为宰辅,与长孙无忌勾结,朋比为奸,于巫蛊案中徇私舞弊,意图构陷亲王,该当何罪?!”
“殿下!臣冤枉!臣……”韩瑗还想辩解。
“冤枉?”李贞冷笑一声,拿起一份供词掷于地上,“长孙府管家已招供,你收受其巨额贿赂,为其打探朝中消息,传递构陷晋王妃之毒计!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革去侍中一职,削爵为民,交大理寺严审!”
不等韩瑗哭喊,李贞继续点名。
“中书侍郎李复!结党营私,卖官鬻爵,证据确凿!革职流放岭南!”
“御史中丞崔敦礼!身为言官,却为虎作伥,诬告忠良,罪加一等!革职查办,家产抄没!”
“兵部郎中王德!纵容子侄霸占民田,勾结长孙余孽,图谋不轨!就地革职,锁拿问斩!”
一个个名字被念出,一项项罪名被宣布,或革职,或流放,或下狱,或问斩!每念出一个名字,殿内众人的心就沉下去一分。
这份名单极其精准,几乎将长孙无忌在朝中的核心党羽一网打尽,且每项罪名都附有或明或暗的证据指向,让人无从辩驳。
整个清洗过程,雷厉风行,如同秋风扫落叶。武媚娘始终沉默地坐在一旁,偶尔在李贞目光投来时,微微颔首,或低声补充一两句关键证据的细节。
她拟定的这份名单,详略得当,主次分明。对于核心死党,坚决铲除;对于一些被裹挟或地位不高但能力尚可的官员,则暂不追究,甚至暗中记录在案,以备日后观察任用。
此举既避免了扩大打击面引起朝局剧烈动荡,也为将来培植自己的力量留下了空间。
最后,李贞的目光投向了那份名单上最顶端、也是唯一一个尚未处置的名字——长孙无忌。
殿内死一般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对这位权倾朝野数十年的顾命大臣的最终裁决。
李贞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冰冷的决绝:“太尉、赵国公长孙无忌,身受国恩,位极人臣,然其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纵容门徒构陷巫蛊,诅咒先帝,意图不轨,罪证确凿,实乃十恶不赦之元凶!
立即革除长孙无忌的太尉、司空等一切职衔,夺赵国公爵位,贬为庶人!
念其曾为先帝元舅,略有微功,赐其于府中自尽!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公!其子嗣,一律削籍流放,永不叙用!”
旨意一下,众人皆惊。虽未株连九族,但赐自尽、抄家、流放子孙,已是极其严厉的惩罚,彻底终结了长孙无忌的政治生命和家族荣耀。
“殿下圣明!”武媚娘率先起身,躬身行礼。其余大臣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在地,山呼圣明。这一刻,再无人敢有丝毫异议。
清洗的旨意迅速明发天下。长安城内,顿时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金吾卫的甲士闯入一座座朱门府邸,昔日趾高气扬的官员被锁链加身,拖出府门;抄家的队伍络绎不绝,一箱箱金银珠宝、田产地契被贴上封条抬出。
刑场之上,刀光闪过,人头落地。整个关陇集团势力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朝堂为之一清。
在这场风暴中,武媚娘展现出惊人的掌控力。
她通过裴炎牢牢控制着户部与工部的资源调配,确保抄家行动有条不紊,所得钱粮迅速入库,用于稳定政局和安抚前线军队。她让燕青的“飞凤卫”严密监控各方反应,尤其是军方的动向,防止有人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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