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伤害红莲姐和弟弟!”她尖声叫道,声音因极度恐惧而颤抖,却带着一种异常的、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那包裹似乎颇有些分量,出其不意地砸中黑衣人面门,打得他动作猛地一滞,下意识地偏头闭眼。就这瞬息之间的延误!墨红莲已然借着这宝贵的机会回身,短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划过黑衣人持刀的手腕,带出一蓬刺目的血花!
“找死!”墨红莲眼神冰冷如霜,杀气弥漫,顺势将陈怡猛地拉到自己身后,用身体护住她,同时短剑疾风骤雨般攻向受伤的黑衣人。她的剑法没有任何花哨,迅捷、凌厉、致命,完全是实战中搏杀淬炼出的路数,与她那清秀柔弱的外表形成令人心悸的反差。
“怡姐姐!”孙又左和墨星两个孩子吓得小脸煞白,毫无血色,紧紧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躲在马车车轮后面。孙又左虽然自己也害怕得要命,还是努力把更小的墨星死死护在里面,用自己单薄的后背对着外面的刀光剑影。
“念宁姑姑!呜呜……”孙又左带着哭腔喊道,声音充满了无助。
“小姑在此!别怕!”孙念宁的声音从马车另一侧传来,夹杂着兵刃碰撞声。她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语气焦急万分。但她正和章颜婷背靠背并肩作战,抵挡着两名黑衣人的猛攻,一时根本无法脱身。章颜婷剑法轻盈灵动,善于卸力巧攻,孙念宁的招式则更显沉稳,根基扎实,两人配合默契,堪堪挡住攻势,却也无法迅速取胜。
雨水越来越大,如同瓢泼般倾泻而下,地面迅速变得泥泞湿滑,大大增加了搏杀的难度和凶险。火光在雨中明灭不定,忽明忽暗,人影剧烈晃动,难以清晰分辨敌我,只能凭借轮廓和呼喝声判断。
“结圆阵!向马车靠拢!互相照应!”邱龙的声音如同冰冷坚硬的磐石,穿透密集的雨幕和喧嚣的喊杀声。他不知何时已从车顶跃下,手中握着一柄狭长锋利的横刀,刀光如匹练般闪过,精准而高效,一名冲得最前的黑衣人便捂着喷血的喉咙颓然倒下。他的经验老道至极,一眼看出对方的目标明确就是马车,立刻做出最正确也是最无奈的判断——收缩防御。
张天落闻声,奋力一刀虚晃逼开对手,踉跄着向马车退去。孙爽也一边骂骂咧咧,污言秽语不绝于口,一边挥舞着铜棍势大力沉地扫开道路:“特么的,龟儿子们都给老娘滚开!挡我者死!”
几人浴血奋战,且战且退,身上或多或少都添了新伤,终于勉强以马车为核心,组成了一个简陋却坚实的防御圈。孙爽、邱龙、张天落、章颜婷、孙念宁在外围持械而立,气喘吁吁,目光警惕。墨红莲则护着陈怡和两个孩子紧贴马车车厢。车内,是持着装饰短剑、脸色发白的赵静遥,紧紧抱着药箱的章真真,以及依旧虚弱却强行支撑起身的清宁。
黑衣人并未急于强攻,他们也退开几步,形成一个半弧形的包围圈,冰冷的眼神透过密集的雨帘,如同饿狼般死死锁定着他们,尤其是在中间的马车。人数上,黑衣人依旧占据着明显的优势。雨声哗啦,气氛凝重得几乎令人窒息,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雨水敲击兵刃的叮咚声清晰可闻。
“操!这些家伙是他娘哪条道上的?牛皮糖似的甩不掉!下手还这么黑!”孙爽喘着粗气,雨水混合着汗水血水从她脸上不断淌下。
“不是寻常匪类,”邱龙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黑衣人的站位、武器和沉默的姿态,“是专业的死士。冲着灭口来的。”他的视线最后沉重地落在那个垂下的马车帘子上,意味不言自明。
张天落心中猛地一动,再次想起那个在闪电下惊鸿一瞥看到的衣领标记。那古怪的图案……他一定在哪里见过!是在墨家堡的卷宗档案室里偶然翻到的?还是这一路上某次惊险遭遇中瞥见的?记忆如同蒙尘的蛛网,急切间却难以捋清。
就在这时!
马车帘子被猛地从里面掀开!
赵静遥探出身来,她的发髻有些散乱,几缕湿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手中却紧握着一把明显是装饰作用多于实战的、镶满宝石的华丽短剑,眼神惊怒交加,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变调:“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为何死死盯着我们不放?!”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车窗帘子也被一只纤细苍白的手轻轻挑起一角。
清宁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后面,她的呼吸依旧急促困难,眼神却冷静锐利得可怕,完全不像一个重伤之人。她的目光越过浴血奋战的众人,直接落在那些沉默如磐石的黑衣人身上,缓缓地、逐个地扫过,仿佛在辨认什么。最后,她的视线死死停在其中一个看似头目的人身上,即使对方蒙着面。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和……一种深沉的、了然的绝望。她似乎终于确认了什么。
那名黑衣头目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那道与众不同的目光,猛地抬头,冰冷无情的视线穿透雨幕,精准地与清宁的视线在空中骤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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