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朝着东京方向又行了数日,途经一处山谷地带。此地地势险要,官道狭窄,两侧山林密布,颇有几分“此山是我开”的架势。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刚进入山谷没多久,就听得前方一阵哭喊叫骂声,还夹杂着兵刃碰撞的动静。
“又来?!”张天落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下意识地想拉住孙阿五和墨谪仙,准备商量着是不是绕道而行。
然而孙阿五早已如同脱缰的野马,兴奋地喊道:“前面肯定有坏人!道长,张大哥,我们去看看!” 说完就往前冲。小仙儿被她牵着手,也跌跌撞撞地跟着跑,小脸上满是好奇,竟看不出多少害怕。
张天落阻拦不及,只能和玄矶子赶紧跟上。
转过一个弯,只见景象惨烈:十余名凶神恶煞的山贼正在围攻一队行商,商队的护卫已有数人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也岌岌可危。货物散落一地,几个女眷和孩子吓得瑟瑟发抖,哭喊不止。山贼头目是个独眼龙,正狞笑着挥刀砍向一个试图保护母亲的小男孩。
“住手!”孙阿五见状,想都没想就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可惜准头欠佳,石头嗖地飞进了旁边的树丛。
山贼们被这声娇喝和飞来的石头惊动,纷纷转头看来。见只是三个大人带一个小孩(玄矶子的道袍在他们看来毫无威慑力),独眼龙头目啐了一口:“哪来的不开眼的东西?敢管爷爷们的闲事?正好,一并宰了,那小丫头片子还能卖几个钱!”
张天落心道不好,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他拔出随身短刃,将小仙儿护在身后,低声道:“道长,情况不妙,能唬则唬,不能唬……想办法带孩子们先走!”
玄矶子此刻却一改平日里的嬉笑怒骂,面色沉静如水。他上前一步,将张天落和孩子们挡在身后,对那独眼龙头目打了个稽首,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无量天尊。诸位好汉,刀兵乃不祥之器,妄动干戈,有伤天和。不如放下屠刀,各自散去,可保平安。”
独眼龙和山贼们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笑起来:“哈哈哈!牛鼻子老道!念经念傻了吧?爷爷我就动干戈了,你能奈我何?给我上!砍死他们!”
几名山贼嚎叫着挥刀冲来。
张天落暗叫一声“完蛋”,握紧短刃准备拼命。孙阿五也吓得闭上了眼,却还死死挡在小仙儿前面。
却见玄矶子不闪不避,甚至还有空捋了捋胡须。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口中似乎极快地念了句什么,宽大的道袍袖口无风自动!
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山贼突然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惊呼着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刀也脱手飞了出去。紧接着,玄矶子拂尘看似随意地一甩,尘尾扫过另外两个山贼的面门,那两人顿时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捂着脸满地打滚,哀嚎不止。
剩下的山贼全都愣住了,冲锋的脚步硬生生刹住,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诡异的老道。
独眼龙头目又惊又怒:“妖道!你会妖法?!”
玄矶子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非是妖法,乃天道承负,报应不爽。尔等戾气缠身,已惊扰此间山神土地,贫道不过略借其力,小施惩戒罢了。” 他说话间,手指极其隐晦地弹动了几下,几颗小石子无声无息地飞出,精准地打在远处几棵树的特定部位。
顿时,那几棵树无风自动,枝叶哗啦啦乱响,听起来还真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林中穿梭。
山贼们多是迷信之人,见此情景,又见同伴倒地不起、痛苦呻吟的模样,心里早已发毛,再看玄矶子那副宝相庄严(假装出来的)的样子,更是信了七八分,纷纷面露惧色,开始后退。
独眼龙头目色厉内荏地吼道:“装神弄鬼!弟兄们别怕!他就一个人!”
玄矶子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手指一搓,黄符竟无火自燃,化作一团青烟,烟气却不散,反而凝成一个小小的狰狞鬼脸,朝着山贼们龇牙咧嘴(其实是巧妙的化学粉末和气流控制),同时他低喝一声:“再不退去,休怪贫道请雷部正神,降下天雷诛灭尔等!”
恰在此时,天空很配合地响起一声闷雷(纯属巧合,但时机绝妙)。
这下连独眼龙也吓破了胆,怪叫一声:“妈呀!真会妖法!快跑!” 再也顾不得手下和货物,扭头就跑。其余山贼更是魂飞魄散,发一声喊,作鸟兽散,连滚带爬地逃入山林,转眼不见了踪影。
现场只剩下目瞪口呆的行商、惊魂未定的张天落和孙阿五,以及依旧淡定的玄矶子。
小仙儿从孙阿五身后探出小脑袋,看着玄矶子,大眼睛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
行商们死里逃生,纷纷跪地磕头:“多谢仙长救命之恩!多谢仙长!”
玄矶子拂尘一摆,又恢复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如果忽略他悄悄把剩下的化学粉末塞回袖子的动作):“福生无量天尊。诸位请起,速速收拾离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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