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几乎是拖着身体回到青牛集的。左肩的伤口如同被烙铁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那阴鸷男子短剑上的“腐骨毒”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血肉和经脉。即使他全力运转青玉炁息压制,也只能勉强延缓毒素蔓延,一股阴寒麻痹之感仍从伤口向心脉缓缓渗透。
他不敢走大路,凭着最后一丝清明,绕到集子最偏僻的西北角,从一段早已废弃、长满荒草的破败篱笆缺口处钻了进去。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坑洼的土路上,显得格外踉跄和孤寂。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失血和毒素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他咬紧牙关,额头上布满冷汗,嘴唇因失血而苍白干裂。必须尽快回到徐家老店,处理伤口,逼出毒素!否则,不等追兵找来,他自己就先要撑不住了。
就在他拐进一条通往客栈后巷的阴暗胡同时,异变陡生!
胡同两侧原本堆放的破旧箩筐和柴垛后,猛地窜出四道黑影!这些人动作迅捷,配合默契,瞬间封死了他前后退路!他们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脸上却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手中握着明晃晃的短刀和铁尺,气息凶悍,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绝非集子上的地痞流氓!
“小子,等你很久了!”正前方一个身材魁梧的蒙面人压低声音喝道,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把在落星涧得到的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李观鱼心头一沉,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那阴鸷男子果然有同伙,而且竟然这么快就摸到了集子上,还精准地堵住了他!是巧合?还是……集子里有他们的眼线?老徐头?张掌柜?或者……其他人?
此刻不容他细想,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背靠冰冷的土墙,右手紧握柴刀,左臂无力地垂着,鲜血已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东西?什么东西?”李观鱼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故意装傻,声音沙哑虚弱,试图拖延时间,寻找突围的机会。他目光急速扫视着四名杀手的位置和胡同的地形。
“少他妈装蒜!”左侧一个瘦小的杀手不耐烦地骂道,“大哥,别跟他废话,做了他,东西自然到手!”说着,他手腕一抖,一柄飞刀带着锐利的破空声,直射李观鱼的面门!
这一刀,快、狠、准!彻底撕破了伪装!
几乎在飞刀出手的瞬间,李观鱼也动了!他没有后退,因为身后也有敌人!他猛地向前扑出,不是直线,而是一个狼狈却极其有效的侧滚翻!飞刀擦着他的耳畔飞过,深深钉入身后的土墙!
与此同时,他右手柴刀借着前扑翻滚之势,由下而上,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撩向正前方那魁梧杀手的小腹!这一刀毫无章法,却充满了市井搏命的狠辣与刁钻!
那魁梧杀手显然没料到李观鱼在重伤之下还能如此悍勇反击,仓促间向后急退,同时挥刀格挡!
铛!
柴刀与短刀碰撞!李观鱼手臂剧震,伤口受到牵扯,痛得他眼前一黑,但他借力向侧面弹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右侧另一名杀手横扫而来的铁尺!
胡同狭窄,限制了杀手们的人数优势,但也让李观鱼的闪避空间极其有限!他如同陷入狼群的困兽,全靠着一股不肯倒下的狠劲和不断增强的生死危机感在支撑!
青玉炁息在体内疯狂运转,提升着他的反应速度和力量,但毒素的侵蚀和失血的虚弱也在不断加剧。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呼吸如同破风箱般急促。
“噗!”
后背传来一阵剧痛!终究是没能完全躲开,被铁尺的末端扫中,火辣辣地疼!
李观鱼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视线开始模糊,四肢愈发沉重。
要死在这里了吗?不甘心!福伯还没找到,铁柱还在客栈等着,守碑人的传承……还有太多事情没做!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愤怒如同火焰般从心底燃起!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左手不顾一切地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枚一直温热的残破玉佩!
仿佛感受到了主人濒死的危机和决绝的意志,玉佩猛地变得滚烫!一股远比之前精纯、磅礴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涛,瞬间涌入李观鱼近乎干涸的经脉!
这股力量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带着一种玄奥的“净化”与“生机”之意,所过之处,那侵蚀的“腐骨毒”竟如同冰雪遇到骄阳,发出“嗤嗤”的细微声响,被迅速消融、驱散!同时,暖流滋养着受损的经脉和血肉,带来一股新生的力量!
“呃啊——!”李观鱼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亮起骇人的精光!原本迟缓的动作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他身体如同陀螺般猛地旋转,柴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形刀光,将趁机扑上来的两名杀手逼退!同时,左脚灌注全力,狠狠踢在身旁一个破旧的咸菜坛子上!
坛子呼啸着砸向另一名杀手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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