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没说话,只是拿起那张画,手指轻轻拂过画里的土屋,像是在触摸真实的安稳。晨光漫过他的侧脸,能看到他眼角的细纹里还沾着点湿意 —— 那个统一六国、威严无匹的帝王,此刻竟像个卸下千斤重担的人,眼里的坚硬碎了,露出了藏了几十年的柔软。
就在这时,阁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斯捧着一卷竹简匆匆赶来,玄色官服的下摆都跑歪了,见始皇手里拿着张画,秦风红着眼眶,心里 “咯噔” 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躬身:“陛下!关东郡守八百里加急奏报,说流民聚众闹事,不肯入秦籍,还抢了官仓的粟米!臣请旨派兵弹压,再把鼓动流民的刁民抓起来,以儆效尤!”
他说这话时,眼神扫过案上的《秦民要术》,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强硬 —— 他就是要借流民闹事,证明秦风的典籍是 “空谈”,只有律法和军队才能稳住天下。
“派兵弹压?” 始皇抬头,语气里的柔软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威严,他把画放在案上,拿起《秦民要术》“流民篇”,“啪” 地拍在李斯面前,声音里的哽咽还没完全褪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自己看!秦风写的‘流民安置三策’,分荒地、教农桑、免三年税,栎阳县试过,半年就安稳了!你不按这个法子来,倒想着派兵?流民抢粮,是因为没饭吃;不肯入籍,是因为没盼头 —— 你把他们逼急了,才会闹事!”
李斯的脸瞬间涨红,又白了下去,他攥着竹简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竹简的木纹里:“陛下!流民都是刁民,给了地也不会种,还会浪费官粮!只有派兵弹压,才能让他们听话!”
“刁民?” 始皇冷笑一声,起身走到李斯面前,玄色常服的下摆扫过案角,“朕在邯郸当质子时,也被赵人当成‘秦刁民’,连块麦饼都不肯给!要是那时有人给朕一块地,朕会闹吗?”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高了些,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和愤怒,“你总说典籍没用,可你连‘民饿了要吃饭’的道理都不懂!秦风译的书,讲的是怎么让百姓活下去;你奏的本,讲的是怎么让百姓听话 —— 这就是你跟他的区别!”
李斯被骂得哑口无言,膝盖一软,“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青石板上:“陛下息怒!臣…… 臣只是担心流民乱政,绝无他意!” 他的声音带着颤,连之前的强硬都没了踪影 —— 他没想到,始皇竟会为了流民、为了秦风的典籍,说出自己当质子的往事,更没想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 “律法至上”,在始皇眼里竟成了 “不懂民心”。
始皇没让他起来,反而拿起《秦民要术》,翻到 “农桑篇”,指着 “关中农官巡田” 那条:“你现在就去关东,把这‘流民三策’交给郡守,让他立刻分荒地、教农桑,要是三个月内流民还没安稳,你就别回咸阳了,留在关东跟流民一起种地!” 他顿了顿,眼神冷了几分,“以后再敢提‘派兵压民’,朕就把你派去北境,跟边民一起守长城,让你尝尝饿肚子、受冻的滋味!”
李斯赶紧磕头谢恩,连滚带爬地退出译书阁,走的时候还差点撞上门框 —— 他心里又慌又恨,却不敢有半分不满,只能攥紧手里的竹简,心里暗记:秦风,你赢了这一局,可咱们的账,还没算完!
阁内重新安静下来,始皇看着李斯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才慢慢转过身,语气又软了下来,走到秦风面前,拿起那张流民安家图:“这画,朕要带回宫,挂在御书房里,天天看。”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郑重,“朕还要下旨,在咸阳建‘文明阁’,把你译的这些书都藏在里面,再抄一百份,送遍天下郡县,让每个官吏都学;以后不许再烧跟民生有关的书 —— 这些书,是大秦的根,是华夏的根。”
秦风趴在案上,深深磕了个头,额头碰到青石板时,竟觉得不疼,只有一股热流从眼眶里涌出来:“陛下圣明!臣替天下百姓,谢陛下护文脉、安民生!” 这一拜,不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官职,是为了老儒生临终前的嘱托,是为了栎阳县逃荒的流民,是为了华夏没断的文脉。
晨光洒满译书阁,烛火早已燃尽,只剩下袅袅的青烟。案上的竹简堆得很高,像座小小的山,山脚下,君臣二人凑在一起,一页页翻着《秦民要术》,一句句聊着农桑、边民、流民,聊着大秦的未来。始皇指着 “边民土炕” 那条,笑着说:“朕冬天去北境,也睡睡这土炕,看看是不是真的暖和。” 秦风点头应着,心里清楚 —— 这不是结束,是开始:文脉的火种已经点燃,民生的根基已经扎下,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火越烧越旺,让这根越扎越深。
而阁外的回廊上,李斯攥着竹简的手还在发抖,指尖的凉意透过竹简传到心里 —— 他知道,始皇这一次是真的 “认” 了秦风,认了典籍,可他没打算就此罢手,眼神里的阴鸷像化不开的墨,在晨光里透着股冷意: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律法才是大秦的根本,典籍不过是无用的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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