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珠说:“不放心啊。你在会上已表过态了,两个月要是解决不了,那还得了?”向河渠说:“快回家歇歇去,伤不养好,不许工作,这里有小曹儿呢。”冬珠说:“问题不解决我不回家,你不是说我犟头吗?我偏犟。”幸好她妈不放心女儿随后赶了过来,这才把她拽走了。临走前还调皮地冲向河渠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不情愿地跟她妈回家去了。
还去不去上海呢?向河渠踌躇起来。事实上他挺为难的。开发压敏胶带虽说是钱教授起了个头,通城三工起了不小的作用,说起来让他下决心的还是上海的张惠芳。可长时间以来,除去上海带点礼物,或请吃顿晚饭,信中说些好话外,张大姐可没得到什么好处。遇上难关才去拜访,真有些难以开口;不去呢,又怕小试仍然不成功而延误时间。想来想去还是为钱字着想再等等。
钱啊钱啊,要是有钱,一开头就接受技术服务,不知成功多少时日了。这可是个恶性循环啊,没钱接产则成功晚,成功晚则上马迟,上马迟则见效晚,见效晚则更没钱。现在已窘到没钱买原料了,真是一钱逼死英雄汉啊。英雄汉尚且被钱逼死,更何况自己还不是英雄呢,他心存在侥幸地再作试验。
也许是老天爷保佑吧,小试居然成功了。小试一成功,立即开机试产,这一天是腊月二十九。日记里写的是:对于腊月二十九还试产,不少人有意见,可又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苦衷呢?不管怎么说吧,新配方总算做出来了,质量如何?且待时间来验证。参加试产的有周国祥、赵国民、沈爱萍、张井芳、陆锦祥、洪礼、孙桂芬、童国美等八人。第二天,也即八六年二月八日,年三十,日记里写的是:晨起即看胶带,经室外冷冻试验,粘性和脱胶问题均已解决。久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这一天距会上的承诺刚好一个月,只用了承诺期限的一半。嘻嘻:
老天不负有心人,小试跳出脱胶坑。昨天上机试生产,终于放下久悬心。
人生路上多坎坷,自力更生主题歌。外援依靠不依赖,天大难关也能过。
脱胶关一过,向河渠感到必须向通城三工通告一下,用意有两点,一是让他们,主要是张、吴二工知道他们在胶带开发中所能起到的作用,摆正位置,不要过分地讨价还价;二是表明态度,只要他们能帮助解决胶带生产上还存在的问题,使质量合格,保证将全额支付报酬。
为让他们莫测高深,向河渠没说是自己摸索过关的,却将功劳推给了上海张工,从而让他们知道如果不尽心尽力,是难不住生化厂的。生化厂之所以没有撇开他们而与上海直接合作,只是记着前情、盼望今后。今后如何,就看他们的了。他在信中是这样写的:
“元月二十六日我派人专程送信给您,您偕夫人外出了,信留在芳邻处。至今不见回音,是我直率的语言冲撞了吧?如果是,尚盼谅解在下的苦衷。
因未见诸位的回音,而几家客户又要求在三月一号前拿出合格品,没办法只好向上海求教。在张大姐的支持下,终于基本解决了脱胶问题,质量上又过了一道关。正月初六到车间中试,初七则分赴宁、扬请客户验收,争到了部分业务。尽管说质量上还有许多关没有攻破,但总算拿得出去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目下在向质量的其他方面攻关,生产上的问题还不小:汽泡问题、溶剂回收问题、望远镜问题......目前才算是拿出了产品,要去参加竞争还差得很远。
吃水不忘掘井人,不管怎么说您牵头组成顾问小组支持了我,总难使我忘怀。钱虽没有完全支付,但已提留在帐上。心头总觉得不是个滋味,一有可能,总要设法支付给你们。
今年的情况可望好于去年,因为去年差不多没有生产什么,今年一过年片碱、醋酸钠已正常生产,胶带也生产了十天(因资金困难停下),106涂料正在积极筹备中,预计四月份出产品,只要干过不停,就不怕闯不过难关。厂活了,你们的报酬也就容易支付了。
盼阁下转告在下的意愿,如果谅解的话,也盼指导我厂将胶带质量搞上去。如果胶带质量完全过关,则全额支付报酬一事也就容易通过了。
向尊夫人问好!向张工、吴工问好!”
常言道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正当向河渠为脱胶关刚过,稍稍松了一口气时,又一件烦恼事缠上身来,这就是联办激素结帐事。
说起联办事,其实早在将妹妹撤回之日起,联办就已变成蔡国良的自办了。只要将占用生化物资的钱给清、占用设备设施等非流动资金的利息结清,什么帐不帐的,与生化厂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现在的问题主要牵连在用了生化厂人员的工资和收尿款的发放上。蔡国良因向河渠不怎么知道的原因,自八五年六月底不再生产激素后直到八六年年前年后,对生化厂派出人员的报酬和收尿款一直没有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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