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正是武当山后山,望着当年亲手搭建的茅屋,小昭心中百感交集,既有物是人非的感慨,更有近乡情怯的激动。她快步冲进茅屋,声音带着颤抖:“娘,我回来了!”
屋内却空无一人。
小昭连忙打量四周,见桌椅整洁、灶台有余温,显然常有人居住。她心头一紧:自己离开究竟过了多少年?如今住在这里的是谁?
秦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关心则乱了。用神识探查一番便知。”
小昭神识探查到真武殿内的景象,脸色瞬间煞白,握着逆乱乾坤扇的手微微发颤。
秦峰察觉到她的异动,神识亦随之铺展而去,将殿内情形尽收眼底。
只见真武殿中,张三丰一袭道袍,鹤发童颜,虽端坐蒲团之上,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身前几位武当弟子手持长剑,神色肃穆。
而对面则站着十数名身着波斯服饰的人,为首者高鼻深目,正是小昭神识中认出的智慧王,他身后的十二宝树王余人气息沉凝,显然皆非易与之辈。
黛绮丝一身素色道姑装扮,虽鬓角染霜,却难掩当年“紫衫龙王”的风华,此刻正护在身前一位中年男子身侧,眼中满是决绝:“乾坤大挪移乃明教圣物,岂容尔等带回波斯篡改教义?我黛绮丝早已皈依道家,前尘往事与明教再无瓜葛!”
智慧王冷笑一声,周身气势陡然攀升,竟已触及半圣之境:“哼,入我明教,终身为教众,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当年你潜入中原盗取乾坤大挪移未成,却违反教规私自嫁人,本就罪该万死,如今又私藏圣典,若不交出,今日便让这武当山为你陪葬!”
“放肆!”张三丰缓缓睁眼,眸中神光一闪,一股浩瀚的道家威压弥漫开来,竟硬生生将智慧王的气势压下,“武当山乃玄门圣地,岂容尔等撒野?黛绮丝既已入我门下清修,便是武当之人,贫道断没有将她交出去的道理。”
智慧王脸色一变,没想到这看似年迈的道士竟有如此修为,正欲发作,却听殿外传来一声清喝:“谁敢动我母亲!”
话音未落,小昭已携着秦峰、秦羽踏入殿中。她望着护在人前的黛绮丝,泪水夺眶而出:“娘!”
黛绮丝猛地回头,见是小昭,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小昭?你……你怎么回来了?”
智慧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好!母女同堂,正好一网打尽!这便是你当年私生的孩儿?还有这旁的男人……看来罪孽更深!”说着,他抬手便要祭出法宝。
“聒噪!”秦峰眼神一冷,圣尊威压骤然释放,虽只动用了一丝,却如天倾般压向波斯众人。
十二宝树王顿时脸色剧变,噗通噗通跪倒一片,智慧王更是口喷鲜血,惊骇地望着秦峰:“什……什么?!”
张三丰亦是瞳孔微缩,他活了近百年,从未见过如此年轻却有这般修为的人物,再看秦羽头顶悬浮的混沌珠,小昭手中的逆乱乾坤扇,皆是蕴含天地大道的至宝,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秦峰懒得与这些人废话,对小昭道:“想带母亲走,还是留下了结恩怨?”
小昭看向黛绮丝,后者眼中闪过一丝释然,摇了摇头:“前尘恩怨,今日便了吧。”
秦峰颔首,对智慧王道:“要么滚,要么死。”
智慧王哪还敢有半分嚣张,连滚带爬地领着十二宝树王狼狈离去,连一句狠话都不敢留下。
殿内恢复平静,黛绮丝拉着小昭的手,又看了看秦羽,眼中满是欣慰:“这是你们的孩子?都长大了……”
张三丰起身稽首:“道友修为深不可测,贫道佩服。”
秦峰回礼道:“张真人客气了,我等此来,是想接岳母同归祖星,不知真人是否允准?”
张三丰抚须笑道:“黛绮丝尘缘未了,自当随家人而去,贫道岂会阻拦?只是……”他看向秦峰,“道友既身怀如此修为,想必去了更广阔的世界吧?”
秦峰微微一笑:“算是吧,那里虽凶险,却也有别样天地。”
秦峰目光扫过张三丰,感知其修为尚在练气化神阶段,又悄然探查了周遭灵气,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张真人,”他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当年赠予您《上清大洞真经》,只是这方世界灵气枯竭,实在不适宜修炼,倒是委屈了您。”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笃定:“如今我已有能力,报答您这些年照拂岳母的恩情。”
秦峰飘至武当山巅,周身神光隐现。他抬手一抛,那枚混沌灵石便悬浮于半空,石体通透,内里流淌的混沌灵气如星河倒转,甫一出现,整座武当山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草木仿佛在瞬间舒展了枝叶,连山间的云雾都染上了淡淡的灵韵。
张三丰立于真武殿前,望着空中那枚蕴含恐怖能量的灵石,眼中满是震撼。
他活了近百年,见过的天材地宝不在少数,却从未想过竟有灵气浓郁到如此地步的存在,仅仅是散逸的一丝气息,便让他干涸多年的丹田隐隐悸动。
“张真人,此聚灵阵以混沌灵石为核,引九天灵气、地脉龙气汇聚武当,阵成之后,此地灵气将生生不息,纵是凡人亦可轻易入道。”
秦峰的声音在山巅回荡,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从指尖飞出,如游龙般缠绕上混沌灵石,又沿着山势蔓延开去,融入武当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之中。
随着最后一道印诀落下,整座武当山忽然轻轻震颤,地下深处传来龙吟般的嗡鸣,无数肉眼可见的灵气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阵法的引导下形成一道巨大的灵气漩涡,笼罩了整个武当山域。
混沌灵石悬于漩涡中央,不断吞吐着天地灵气,将其转化为更精纯的修炼本源,缓缓注入这片土地。
张三丰感受着周身几乎化为实质的灵气,忍不住长舒一口气,只觉每一个毛孔都在畅快呼吸,多年卡在练气化神巅峰的瓶颈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他对着秦峰深深一揖:“道友此恩,武当山永世不忘!”
秦峰落下身形,笑道:“真人当年照拂岳母,这份情分,秦某自当回报。有此阵法,武当传承可期。”
黛绮丝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满是感激。她知晓,秦峰此举不仅是报恩,更是为她了却在这方世界最后的牵挂。
秦峰转头看向妻儿与岳母,柔声道:“事已办妥,我们该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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