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风入江南:娜迪莎双面江南艺术中心设计纪事
顾星晚指尖划过赤道风系列收官秀的后台监控屏时,落地窗外的梧桐正把初秋的阳光晒成碎金。屏幕里娜迪莎正弯腰给模特调整裙裾,靛蓝色蜡染裙摆扫过镜面地板,像极了她们三个月前在新加坡海边见过的潮汐——那系列最终以百分之三百的售罄率刷新了双面江南艺术中心的跨界纪录,也让“娜迪莎”这个名字,从“顾星晚力捧的新锐设计师”变成了时尚圈里带着海风气息的新符号。
“顾总,英国维顿集团的视频会议申请。”助理小林的声音打断了顾星晚的思绪,她抬手按了按眉心,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翻看销售报表时的油墨香。维顿是做奢侈品皮具起家的百年企业,上个月刚宣布要拓展成衣线,此刻找上门来,意图不言自明。
视频接通时,伦敦的天色还是凌晨,维顿总裁加布里埃尔的西装袖口别着枚珍珠袖扣,在镜头里泛着温润的光。“顾小姐,我直说了吧,”他的法语口音裹着英式沉稳,“我们想签下娜迪莎女士,让她单独为维顿设计一个成衣系列,发布会地点由我们定在巴黎大皇宫。”
顾星晚端起桌上的龙井,茶叶在热水里舒展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过去。“加布里埃尔先生,娜迪莎目前是双面江南的独家合作设计师。”她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而且据我所知,大皇宫的场地排期已经到后年了,您确定能赶上维顿成衣线的首秀计划?”
加布里埃尔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戳破时间问题,顿了两秒才笑道:“场地可以协调,我们愿意为娜迪莎女士等。”
“不必等。”顾星晚把茶杯放回茶托,目光转向窗外——双面江南艺术中心的飞檐正映着晚霞,黛瓦上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如果维顿真心想和娜迪莎合作,发布会可以放在双面江南。这里有苏绣老匠人,有从湖州运来的生丝,还有比巴黎更懂东方审美的观众。”
视频那头陷入了沉默,顾星晚却想起三天前娜迪莎在工作室里的样子。当时设计师正把一块缂丝面料铺在案上,指尖沿着牡丹纹样游走,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顾总,你看这金线的密度,要是能和我在摩洛哥见的提花工艺结合,会不会很有趣?”
那时她就知道,娜迪莎的才华不该被限定在“赤道风”的标签里,更不该被塞进巴黎秀场的标准化流程里。双面江南艺术中心顶楼的天光画室,才该是让她尽情挥洒的地方。
加布里埃尔最终松了口,却提出了一个苛刻的要求:三个月后必须办秀,且系列设计要同时融合东方工艺与维顿的经典元素,还要有至少三套高定礼服能撑得起话题度。挂了视频,顾星晚直接去了地下室的工作室,推开门就看见娜迪莎正蹲在地上,把一堆染了不同浓度靛蓝的布料摆成了渐变的海浪形状。
“维顿的事,我答应了。”顾星晚把刚打印好的合作协议放在案上,“不过秀场定在双面江南,你不用去巴黎。”
娜迪莎猛地抬头,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随即又皱起眉:“三个月?这也太赶了,而且维顿的经典元素……他们的马衔扣和格纹,怎么和苏绣结合啊?”
顾星晚捡起一块染布,布料上还留着蓝草的清香:“上个月我让苏绣坊的李师傅留了批双丝光棉,你可以试试在上面绣马衔扣,用虚实针,让金属感软下来。至于格纹,咱们不用羊毛,用湖州的生丝织,再掺点银线,灯光一打肯定好看。”
设计师的眼睛瞬间亮了,她抓起纸笔,飞快地在纸上画了个草图:“我还想做一套礼服,裙摆用叠层纱,每层都绣不同的花——苏绣的兰,缂丝的菊,还有我家乡的夹竹桃,你说行不行?”
“当然行。”顾星晚看着她笔下渐渐成形的图案,忽然觉得三个月的时间虽然紧,却足够让一场惊艳的秀在双面江南绽放。
接下来的日子,双面江南艺术中心彻底忙碌了起来。地下室的工作室成了主战场,顾星晚调来了五个苏绣匠人、三个缂丝师傅,还从广州请了做珠绣的老师傅,每天从早到晚,工作室里都飘着丝线的味道,夹杂着缝纫机的哒哒声和匠人们讨论针法的低语。
娜迪莎几乎住在了这里,每天清晨天不亮就来,深夜还在对着面料调整版型。有次顾星晚凌晨三点过来送宵夜,看见她正趴在案上,手里拿着放大镜,给一片缂丝花瓣挑错线。“这里的金线应该比旁边细半分,不然会压过蚕丝的光泽。”娜迪莎头也不抬地说,指尖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麻烦还是来了。开工半个月后,维顿派来的监工马克突然提出,要把所有面料换成欧洲进口的羊毛和真丝,理由是“东方面料不够挺括,撑不起高定的气场”。娜迪莎正在给礼服裙摆钉珍珠,听见这话直接站了起来,手里的珍珠针还悬在半空:“马克先生,你见过苏绣的‘虚实乱针’吗?用湖州生丝绣出来的纹样,比羊毛更有呼吸感,而且垂坠度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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