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大都会的路线之争
阳光透过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高耸的玻璃穹顶,洒下斑驳的光影。汪苏泷站在巨大的导览图前,微微蹙起眉头,神情专注得像在审视一份重要的乐谱。他的指尖沿着清晰的彩色路线缓缓划动,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温和却不容置疑的规划感:“你看,从入口这里开始,我们先去古希腊罗马艺术区,然后顺着这条线,中世纪、文艺复兴……这样按时间线走下来,脉络最清晰,也不会走冤枉路。”
旁边,余遂宁正专心对付手里刚买的巧克力脆皮冰淇淋甜筒,闻言抬起脸。她含糊不清地、却目标明确地反驳:“啊?可是…我想先去看梵高的《星月夜》!”
“但印象派展厅在二楼,”汪苏泷耐心解释,试图维持计划的严谨性,“按顺序我们应该先看完一楼的古典……”
“哎呀,艺术哪有那么严格的顺序?”话音未落,余遂宁已经咽下口中的冰淇淋,空着的那只手自然地拽住了他的袖口,轻轻就往侧面的楼梯方向拖,“心动就要立刻行动!走啦走啦,再晚一会儿《星月夜》前面就该里三层外三层,挤不进去了!”
于是,所有精心规划的路线图被瞬间抛诸脑后。结果便是,两人在那幅闻名遐迩的《星月夜》真迹前,足足站了半小时。
汪苏泷抱着手臂,身体微微前倾,从专业音乐人对结构和韵律的敏感出发,认真研究着画作中奔放的笔触、浓烈的情感张力以及色彩层次的疯狂交织,沉浸在那片汹涌的星空里。
而身边的余遂宁,先是同样以专业的眼光扫描着画面的构图和色彩运用,下意识地在脑中分析着梵高的技法。看着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而充满遐想,忽然歪过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身旁的人,声音里带着发现宝藏般的雀跃:“嗳,你看那个漩涡,像不像刚打翻的新鲜蓝莓酱?还是那种特别浓郁、会粘勺子的那种。”
汪苏泷从专业的赏析中抽离,怔了一下,随即被她这过于“生活化”甚至“美味”的比喻逗得无奈笑出声,侧头看她:“余大画家,面对世界名作,你能不能稍微保持一点艺术鉴赏该有的严肃和距离感?”
“怎么不严肃了?”余遂宁理直气壮地回望他,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噙着笑,“我这叫源于生活的通感式解读!最高级的欣赏,就是能让阳春白雪接上下里巴人的地气!梵高要是知道,说不定也会觉得这比喻很有趣呢!”
Day 2:草莓园“萝卜事件”
往左走,距离草莓园还有328米。汪苏泷盯着手机导航。
遂宁突然拽着他右转:那边有冰淇淋车!
“你这几天吃了很多冰淇淋了,”汪苏泷手臂一伸,稳稳抱住就要往冰淇淋车冲的余遂宁,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身体还要不要了?” 来美国后汪苏泷才发觉余遂宁的寻麻疹更严重了,一阵冷风过来就可能让她的裸露的皮肤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疹,让她的脸蛋肿起来,能让她过敏的食物也越来越多了,他很生气也很心疼,生气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气自己为什么要劝她来美国,他希望能尽快回国,找人帮她调养身体,但现在要做的是控制她不健康的饮食和作息。
余遂宁在他怀里不甘心地扭了一下,眼巴巴看着那辆五彩缤纷的冰淇淋车渐渐远去,最终还是蔫了下来,小声嘟囔:“就尝一口……”
“不行。”汪苏泷失笑,松开她,却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十指自然相扣,牵着她按照导航的指引往前走,“听话,草莓园就在前面了。”
好不容易到达草莓园,三月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温暖,流泻在一排排整齐扣着的透明暖棚上,折射出柔和的光晕。掀开厚重的塑料门帘踏进去,一股混合着泥土、植茎和淡淡果甜的暖湿空气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住全身,将外界的微寒隔绝在外。
视野豁然开朗,一片生机勃勃的绿意蓦地涌入眼帘,低矮的植株沿着田垄铺展开去,宛如一条条翠绿的河流。而在这一望无际的绿波之中,各式品种的草莓如同散落在翡翠绒布上的宝石,点缀其间。深红、艳红、甚至略带粉白的果实,在绿叶掩映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遂宁立刻被吸引,兴致勃勃地像寻宝一样在绿叶间仔细翻找。她挑剔得很,专挑那些长得最大最饱满、颜色红得最均匀漂亮的草莓,仿佛不是在摘水果,而是在进行一项重要的艺术遴选。
终于,她精挑细选出一颗堪称“草莓之王”的果实,果实硕大,形态完美,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她献宝似的递到汪苏泷面前,一脸真诚:“喏,你尝尝这个,老好吃了!我眼光绝对没问题!”
她努力维持着正经的表情,可眼底那抹狡黠和恶作剧般的期待,却像闪烁的星光,藏都藏不住。
汪苏泷将信将疑地接过那颗过分漂亮的草莓,看了看她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然后非常配合地低头,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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