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后的第二天,汪苏泷便提着几盒精挑细选的贵重礼品,带着余遂宁,轻车熟路地驱车前往市郊一个安静的住宅区。
敲开一扇普通的防盗门,开门的是位精神矍铄、身着中式褂子的老人——张医生。他看见汪苏泷,又瞥见他身后有些小心翼翼的余遂宁,了然地笑了笑:“泷泷,宁丫头,来啦,进来吧。”
“张爷爷,”两人异口同声地喊。
“哎,”张老爷子把两人引进家,“宁丫头这回回来还去美国不?”
“不去了,公司批准我远程办公,以后再北京就可以了。”余遂宁捧着茶杯
“好好好,”张老爷子合掌拍了几下,“你们两也该提上日程了。”
张老爷子的话把两人闹了个大红脸。
“怎么?这小子还没追到手?”张老爷子面带疑惑的看着汪苏泷,眼底还带着一丝嫌弃。
“张爷爷,遂宁的过敏更严重了,我想请您再帮她看看。”汪苏泷连忙转移话题。
“来,宁丫头让爷爷瞧瞧。”张老爷子的手指搭上她余遂宁脉搏,原本笑呵呵的神情渐渐专注起来,花白的眉毛微微蹙起。
诊脉的时间不短,期间他又仔细查看了她的舌苔,问了些近来的饮食起居。良久,他松开手,先是看向汪苏泷,语气带着熟稔的责备,却不像真的动怒:“泷泷啊,你小子是不是又光顾着自己忙,没把我们宁丫头照顾好?看看这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亏得比上次还厉害!我就说那国外不是养人的地方,湿气重,吃的也不对胃口,哪比得上家里!”
汪苏泷下颌线微微绷紧,垂着眼睑,像个被家长批评的大男孩,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知道张爷爷看似在说他,实则心疼的是余遂宁。
张医生又转向余遂宁,语气放缓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还有你,宁丫头,爷爷之前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啦?工作再要紧,能有身体本钱要紧?手冰冰凉,还动不动起疹子,这都是身体在抗议了!”
余遂宁被说得低下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衣角,心里既愧疚又涌上几分被长辈关怀的委屈,小声嘟囔:“张爷爷,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就得改!”张医生哼了一声,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开始写方子,一边写一边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但字里行间全是关心,“给你们开几副药,泷泷你盯着她按时喝,一顿都不许落!宁丫头你给我老老实实忌口,生冷油腻辛辣统统不许碰!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听见没?”
抓药的时候,张医生像是想起什么,又从里屋拿出一个小纸包,塞给余遂宁:“喏,这是爷爷自己配的润喉糖,你们俩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含一颗,比你们买那些乱七八糟的强。”那神态,像个偷偷给孙女塞零食的老小孩。
余遂宁的身体比预想的还差,汪苏泷很生气。
从张医生家出来,汪苏泷提着张老爷子开的药,走在前面,余遂宁小跑着追他,“泷哥,你别生气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
余遂宁小跑着跟上去,抱着他的胳膊,汪苏泷脚步未停,却下意识地放缓了些,将她整个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但依旧沉默着。这一路上,无论她怎么软语认错,他都紧抿着唇,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
直到进了家门,他松开手,仔细地将药包放在厨房料理台上,又去给她倒了杯温水,动作细致依旧,可那沉默的低气压却比任何责备都更让余遂宁心慌。
她连鞋都没换,就站在玄关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再也压不住,带着哭腔脱口而出:“汪苏泷,你冷暴力我…”
汪苏泷猛地转过身,积压了一路的担忧、后怕和怒气几乎要冲口而出——“我怎么跟你说的?跟你说了多少次?身体是自己的!你怎么就…”
然而,所有责备的话在对上她那双噙满泪水、眼圈通红的大眼睛时,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那颗颗滚落的泪珠,像是直接砸在了他的心尖上,烫得他所有怒气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无力。
“还没表白呢…”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掉得更凶,声音委屈得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就…就冷暴力人家…一路上人家说尽了好话,你都不理我…”
这句话像是一支柔软的箭,精准地戳中了汪苏泷最柔软的地方。他所有的坚持和冷硬瞬间土崩瓦解。他长长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走上前,伸手将她用力地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对不起…”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懊悔和心疼,手臂收得更紧,“是我的错,我不该不理你。”
他感受到怀里的人还在轻轻抽噎,心尖都跟着发颤,只好放软了声音,笨拙又温柔地哄着:“别哭了…我不是生气你,我是气我自己,没照顾好你,也气你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张爷爷说你气血亏得那么厉害,我…”他顿了顿,声音更哑了,“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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