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那不是西岐世子姬昌吗?!”
“他在做什么?!和那些……那些贱民……”
“呕……好臭!他居然还碰他们!”
“真是自甘堕落!丢尽了诸侯世子的脸面!”
贵胄子弟们夸张的惊呼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打在姬昌身上。这正是姜桓楚想要的效果。他适时地勒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泥泞中的姬昌,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与痛心疾首(实则内心充满了掌控局势的快意),用冰冷而严厉的声音呵斥道:“姬昌!你在此作甚?!与这些腌臜贱民厮混一处,成何体统!简直是自甘堕落!丢尽了我等贵胄的脸面!速速随我离开这污秽之地!”
当他以为姬昌会随他离开时,这位西岐世子根本就没将他的命令放在心上。这令姜桓楚更加愤怒——他要的是绝对的权威,而不是特立独行。所以,姬昌对他而言,是个绝绝对对的异端!
于是,他又布局将姬昌塑造成了太学中的“异类”和“耻辱”。事后,他更是不遗余力地在质子圈中煽风点火,将姬昌的行为描绘成对贵族身份的亵渎,是“不可理喻的怪癖”。在他的推波助澜下,姬昌很快被孤立了。姜桓楚满意地看着姬昌形单影只,以为自己的手段再次奏效。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甚至隐隐恼火的是,姬昌对此似乎全然不在意!被孤立?他依旧我行我素,按时去太学,安静地读书习礼,目光清澈,举止从容,仿佛周遭的议论与排斥只是拂过耳畔的微风。他依旧会避开人群,去那片“污秽之地”。那份遗世独立般的平静与坚定,非但没有让他显得狼狈,反而在太学这片充斥着浮躁与攀比的土壤里,显出一种格格不入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卓尔不群!这种“不为所动”,比激烈的反抗更让姜桓楚感到挫败和一种莫名的……烦躁。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回忆。姜桓楚的拳头狠狠砸在坚固的车厢内壁上,震得车身微微一晃,也惊得旁边一直屏息凝神的鄂崇禹“啊呀”一声低呼,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姜桓楚猛地睁开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胸中翻腾的旧恨新仇,脸上迅速挂起一丝惯常的、带着掌控感的微笑,仿佛刚才的暴怒只是幻觉。他看向被惊到的鄂崇禹,语气恢复了一贯的从容,甚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
“今日之事,贤弟如何看?” 他抛出问题,目光却锐利地审视着鄂崇禹的反应。
“啊?” 鄂崇禹显然没料到姜桓楚会突然发问,一时语塞,脸上露出惯有的茫然和不知所措。他习惯性地依赖姜桓楚的判断和指令,自己从未深入思考过局势。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憋出一句:“全……全凭兄长做主!”
看着鄂崇禹这副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模样,姜桓楚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蔑与厌烦。他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心中却已冰冷地讥讽道:“真是个没用的跟屁虫!烂泥扶不上墙!” 与姬昌那种无法掌控的“坚定”相比,鄂崇禹的顺从此刻只让他觉得乏味和……更加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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