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楚僵立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他看着……
太姒与姬昌出双入对,肆意调笑的背影,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竟是那般刺眼!太姒微微侧头对姬昌说着什么,唇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温和;而姬昌微微低头倾听的姿态,是那般专注自然,仿佛他们本就该如此亲近。甚至……太姒还帮他擦汗,与他同桌吃饭更是主动夹菜,盛汤,递筷……这些都一如那些歌姬为他做的那般。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竟然……竟然……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
嫉妒,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紧缚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的脸色先是涨红,如同猪肝,那是极度愤怒与羞耻的混合;随即又转为骇人的青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而不自知。胸腔剧烈起伏,仿佛困兽的喘息,那双总是带着傲慢与算计的眼眸,此刻正死死盯着那对渐行渐远的“璧人”,恨不得用目光将他们烧穿!
“姬……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所有的谋划,他放下尊严的“追求”,非但没有拉近与太姒的距离,反而像是亲手将她推向了姬昌的身边!这简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去她的——投其所好!去她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姜桓楚想起姚姬教他的“爱情三十六计”。“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军营中那些细碎却清晰的议论声,如同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的耳膜:
“嘿,瞧见没?刚才公主殿下和西岐世子站一块儿,那气度,那模样,真跟画儿里走出来似的!”
“可不是嘛!我早就觉得他俩般配!公主殿下英明睿智,姬世子仁厚沉稳,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是!比某些人硬凑上来的强多了,看着都尴尬……”
“我看姜世子也不错,对爱情多执着啊!都从朝歌追到有莘来了。”
“那也要公主殿下愿意啊!若是殿下不愿意,不就成了死缠烂打了吗?”
“嘘!小声点!不过说真的,你看姬世子看公主那眼神,多专注!哪像有些人,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打什么馊主意呢!我看还是姬世子真心多了。”
“听说啊!上次凶奴来犯,就是姬世子带兵及时赶到,跟公主殿下并肩作战,这才保住了伊家堡和有莘!这可是过命的交情!我看谁来都拆不散他们俩。”
“怪不得呢……这就叫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啊!”
这些议论,有由衷的赞叹,有善意的调侃,更有对姜桓楚不着痕迹的鄙夷。它们汇聚成一股无形的浪潮,狠狠冲击着姜桓楚摇摇欲坠的理智。他感觉每一道投向他的目光都充满了嘲讽,每一个低语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姜桓楚心中狂吼。既然太姒那里暂时无从下手,那么,只有先毁掉她身边的这个人!只要姬昌颜面扫地,狼狈不堪,太姒自然会看清谁才是更强者!对,都是姬昌的错!若不是他横插一脚,太姒怎会对自己如此冷淡?所以,只要姬昌消失,太姒就一定是自己的了。
嫉妒已经冲昏了姜桓楚的头脑。这是他从未有过的——邪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他将所有的挫败、屈辱和嫉恨,统统转移到了姬昌身上。
于是,姜桓楚开始行动了。
他不再围着太姒打转,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姬昌。然而,姬昌并没有对他的诸多挑衅给予回应。每当姜桓楚靠近,姬昌总是像在朝歌一样——礼貌地借故离开,让姜桓楚的无计可施。
“我只是答应做姒儿的挡箭牌,可不想做你的发泄对象。”姬昌很清楚姜桓楚傲娇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而他也不想与之起冲突。毕竟,他身为西岐主君,要顾及东、西两部的邦交。
“可恶!”姜桓楚一直没找到借口发泄,那股子无名邪火烧得更旺了。他将演武场扫视了一遍,突然眼前一亮……
趁着太姒和姬昌都不在军营,他故意走到正在指挥士兵练习弓弩的南宫括面前,语气倨傲:“南宫将军,你这般练法,未免太过死板!弓弩之利,在于机动与齐射,似你这般一味强调精准,到了战场,敌人骑兵一个冲锋便到眼前,哪容你慢慢瞄准?”
南宫括眉头微皱,但依旧保持礼节,沉声回答:“姜世子,弩兵结阵,首重精准与纪律,方能以静制动,破敌冲锋。此乃西岐多年御敌心得。”
“心得?怕是过时的经验吧!”姜桓楚嗤笑一声,声音放大,引得周围兵士纷纷侧目,“我看你就是徒有虚名,练出来的兵,不过是些只会站桩的木头人!若让我东伯侯府的将领来操练,必定比你这强上十倍!你这样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作为东伯侯世子,姜桓楚的威信自然高于南宫括这位西岐的将领。瞬间,演武场上操练的有莘士卒就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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