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扇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大门,外界的喧嚣与嘈杂仿佛被瞬间斩断。
一条幽深的长廊出现在顾长生与辛如音面前。
长廊两侧的墙壁上,铭刻着肉眼可见的深奥符文,丝丝缕缕的灵力波动汇聚成一张无形大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布满了强大的禁制。
即便是辛如音这位阵法大家,此刻也面色微凝,心中暗自评估着这些禁制的威力。结论是,若无主人许可,哪怕是元婴修士想强闯,也得脱层皮。
“前辈,这边请。”
自称“鬼叔”的黑袍老者走在最前方,他那结丹后期的修为在此地似乎也算不得什么,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恭谨,不敢有丝毫逾越。
很快,长廊的尽头出现一间雅致的静室。
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只有一套古朴的玉石桌椅,一尊吞吐着袅袅青烟的铜炉,以及墙上一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
“两位前辈请坐。”
鬼叔亲自为二人奉上灵茶,茶香清冽,闻之便觉神魂一清,显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辛如音端坐一旁,沉默不语。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便是顾长生与这魁星岛真正主事者之间的博弈,她只需做一个安静的见证者。
鬼叔将茶杯放下后,并未离开,而是垂手立于一侧,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
“晚辈鬼三,忝为本岛外事管事之一。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仙驾本岛所为何事?晚辈也好向上面有个交代。”
来了。
试探开始了。
顾长生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却未看鬼叔一眼,而是落在那幅山水画上,仿佛在欣赏画中景致。
“故人所托,来了却一桩因果。”
他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鬼叔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又让人不敢深究。“故人”、“因果”,这些词汇从一个疑似元婴期的存在口中说出,足以引人无限遐想。
他不死心,继续试探道:“原来如此。不知是哪位故人与本岛有此渊源?前辈但说无妨,也好让晚辈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顾长生终于收回了目光,平静地看向鬼叔。
就在这一刹那,一股无形无质,却又仿佛源自天地初开、万道之始的超然气息,从他体内一闪而逝。
这气息并非灵压,不带任何攻击性,却比任何霸道的威压都更加可怕。
鬼叔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拂过,刹那间,他引以为傲的结丹后期神识,竟生出一种面对浩瀚星海般的渺小与无力感。他所有准备好的、用于窥探和试探的秘术,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瓦解,甚至连动用一下的念头都不敢升起。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位存在的层次,远超他的想象。这绝非普通的元婴初期,甚至可能……
他不敢再想下去。
“我的名字不重要。”顾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却像是踩在了鬼叔心跳的鼓点上,“我来此,只为取一物,救一人。”
他顿了顿,将茶杯轻轻放回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你若能行个方便,便是你的机缘。”
话音落下,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旁的辛如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虽然感受不到那股气息的恐怖,但她能清晰地看到鬼叔从从容试探到惊骇失态的全过程。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原以为,顾长生是那种一言不合便会以雷霆手段镇压一切的霸道强者。但此刻她才明白,自己错了。
真正的强大,不是显露于外的锋芒,而是这种不动声色间,便能掌控一切的从容与淡然。他不靠灵压,不靠法宝,仅凭一缕气息,一句话语,就将一位结丹后期的老怪物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已经不是“强大”二字可以形容。
这是一种“势”。运筹帷幄,执掌乾坤的“势”。
他来魁星岛,看似鲁莽,实则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算之中。从展露实力引人注意,到此刻的无形交锋,他始终是那个执棋的人。
辛如音看着顾长生的侧脸,那张年轻而俊朗的面容上,始终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这一刻,她心中的敬畏,又悄然加深了几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倾慕。
“前辈……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是晚辈孟浪了!”
鬼叔躬下身子,额头冷汗涔涔滑落,姿态比之前恭敬了十倍不止。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试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满足这位恐怖存在的一切要求!否则,别说机缘,整个魁星岛都可能迎来一场天大的灾祸。
顾长生见火候已到,不再兜圈子。
“我需要一件东西,可以破解魔道功法造成的永久性神魂污染。”
鬼叔身躯一震,猛地抬头。
顾长生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我知道此物罕见,也知道你们并未将其放在明面上的拍卖会。我说的,是三日后的‘魁星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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