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心有些发怵,但在芙宁娜那期待又催促的眼神下,林轩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第一个蹲下身子,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衣柜暗道。
通道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勉强通过。知更鸟紧随其后,芙宁娜则兴致勃勃地殿后。
三人一个接一个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通道两侧的墙壁冰冷而潮湿,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恐怖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终于透出了一丝光亮。
当他们从通道的另一端钻出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废弃的小型教室里。
几张破旧的课桌椅歪歪扭扭地摆放着,讲台上蒙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还贴着几张早已褪色的儿童识字图。
而就在他们踏入教室的一瞬间,那个熟悉的女声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绝望和哭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温柔,仿佛一位老师正在给她的学生们上课。
“同学们,我们生活在新时代,要相信科学。你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所说的,要向山神供奉‘落花洞女’才能换来村子安宁的说法,其实……都只是封建迷信而已。”
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回响,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悲哀。
三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教室正前方的黑板。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见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字迹稚嫩,仿佛出自孩童之手——“老师,救我。”
“落花洞女?”
芙宁娜看着黑板上的字,又回味着刚才听到的那段话,不解地歪了歪头。
“那是什么东西?一种花吗?”
林轩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他显然听说过这个词,语气沉重地解释道。
“那不是花……是一种非常残酷的旧习俗。”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在一些偏远封闭的山区,传说有些未婚的女孩会被山神看中,成为神的新娘。她们会变得不吃不喝,整日呆坐,人们认为她们的灵魂已经被神明带走了,只留下一具躯壳,这就是落花洞女。而为了安抚山神,村里人就会……就会把这些女孩,活生生地沉入洞穴或者深井里,完成所谓的‘神婚’。”
知更鸟静静地听着,握紧了拳头,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悲悯与愤怒。
“所以……日记里的那位女老师,就是因为反对这种愚昧的习俗,才被村民们当成了触怒山神的罪人,然后……代替了某个本该成为落花洞女的女孩,被献祭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故事的脉络瞬间清晰了起来。
那位温柔的老师,为了保护她的学生,为了用科学驱散愚昧,最终却成了愚昧本身最残忍的牺牲品。
林轩的解释让芙宁娜和知更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这时,教室里的音响再次响起,这一次,是稚嫩的童声,带着哭腔。
“老师……妙妙她,真的回不来了吗?他们说……说她被山神爷爷带走了……”
紧接着,便是那位女老师温柔而坚定的回答,声音里充满了令人心安的力量。
“放心吧,傻孩子。妙妙只是出去玩,不小心跑丢了,老师一定会把她找回来的。老师的学生……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都不能少……”
当听到这句话时,芙宁娜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蔚蓝色的眼眸瞬间睁大,某种深埋于灵魂中的、关于守护与牺牲的记忆被触动了。
“献……献祭……”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所以……她是为了保护那个叫妙妙的女孩子……才自己……”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她未尽的话语。
那位老师,用自己的生命,替换了本该成为祭品的学生。
话音刚落,教室一侧的角落里,一扇原本紧闭的小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从门后,传来了一阵阵诡异的、听不懂的咒语歌声。
那声音单调、重复,既像是某种古老的佛经吟唱,又带着一丝令人心烦意乱的邪异,毫无美感可言。
对于将歌唱视为生命的知更鸟来说,这种声音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她只是听了片刻,就精准地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这是原创的曲调,但毫无营养,甚至连基本的旋律都谈不上。”
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
“只是在不断重复着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像是在信奉一个虚无缥缈的信仰,强行赋予其神圣感。”
三人怀着警惕,走进了那扇小门。
里面是一个更加狭小压抑的隔间。
隔间的正中央,赫然立着一口漆黑的、与外面传说中一模一样的井的模型,井口散发着丝丝寒气。
井的前方,摆放着一个简陋的牌位,上面没有刻字。
而在牌位之上,供奉着一个造型古怪、看不出具体形象的石雕,那应该就是村民们口中的“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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