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豪坐下后,很是自然地拿起桌上备用的两个干净高脚杯。
动作娴熟地为自己和陈星各倒了半杯色泽醇厚的红酒,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杯壁内轻轻晃动。
“对了,小兄弟,聊了两次,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王天豪将其中一杯酒推到陈星面前,语气随和地问道。
“陈星。”陈星言简意赅,“星空的星。”
“陈星…嗯,不错,好名字,大气。”王天豪点了点头,随即举起自己的酒杯,笑容可掬。
“来,王哥我敬你一杯,算是为咱们这第二次见面。”
陈星也没有矫情,同样举杯,两只高脚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各自抿了一口,酒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放下酒杯,王天豪像是闲聊般提起:“我看你这次估计也是跟晚晴那丫头一起来的?”
“对。”陈星的回答依旧简洁。
“呵呵,怪不得楚家那小子刚才一副恨不得吃了你的样子。”
王天豪了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看透世情的调侃。
“他那点心思,圈子里知道的人可不少。晚晴丫头那么优秀,追求者自然众多,楚封严不过是其中比较执着的一个罢了。”
陈星闻言,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并未接话。
看来楚封严对沐晚晴的心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连王天豪这一辈的人都清清楚楚。
王天豪话锋一转,看似不经意地切入了另一个话题,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说起来,上次送给你的那块木头,小兄弟你后来有研究出什么名堂来吗?”
陈星心中了然,知道这是王天豪的试探。
他面色平静,早已想好应对之策。
用了一种半真半假、足以搪塞大多数人的说法:“算是有些粗略的发现吧。”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主要是在家里一些祖上传下来的老旧杂书里翻到过类似的记载。根据古籍上的说法,这种木头好像叫做‘镇魂铁木’。”
他顿了顿,继续用那种探讨学术般的口吻说道:“书上记载的特点嘛,顾名思义,一个就是材质极其坚硬,堪比精铁,不易腐朽;”
“另一个就是名字里带的‘镇魂’二字,听起来有些玄乎,不过古人对一些解释不了的东西,总喜欢赋予些神神道道的说法,或许只是古人见它木质特异,不易被虫蛀,引申出来的寓意罢了。”
“更深的作用,那些残破古籍上也没细说,无从考证了。”
他这番说辞,既点出了木头的名称和一个最显着的特征(坚硬)。
符合一般人能查到的极限,又将可能涉及超凡力量的“镇魂”效果轻描淡写地归咎于古人的臆想和引申,完美地掩饰了自己知晓其真实作用的事实。
这样既不会显得自己一无所知让王天豪失望,又避免了暴露过多引人怀疑,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王天豪听着陈星的叙述,眼神微动,仔细品味着“镇魂铁木”这个名字和其描述。
他看得出陈星有所保留,但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
尤其是将玄乎的部分推给“古籍记载不清”和“古人臆想”,反而增加了可信度。
“镇魂铁木…坚硬如铁…嗯,有意思,多谢小兄弟解惑了。”王天豪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再深入追问。
但心中对陈星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这小子,不仅气质不凡,肚子里看来也真有点东西。
而且懂得藏拙,有意思。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其他话题,从当前的经济形势到某些国际热点事件。
起初,王天豪只是习惯性地找些共同话题,想进一步试探陈星的深浅。
然而,随着话题的深入,他越聊越是心惊,后背甚至不自觉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而像是一个见证了人类文明成千上万年兴衰轮回的老怪物!
无论是谈及商业模式的本质、资本运作的规律,还是剖析国际政治博弈的底层逻辑。
陈星的见解都一针见血,视角刁钻而宏大。
远远超出了王天豪这个在商海沉浮半辈子的老江湖的认知范畴。
更让王天豪感到震撼甚至有些窒息的是。
陈星的回答并非简单的观点输出,而是充满了深刻的哲学思辨。
他的言语间,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道家“无为而治”、“阴阳转化”的智慧,儒家“仁政”、“中庸”的权衡,佛家“因果”、“缘起”的洞察。
甚至还能信手拈来近代西方哲学关于权力、异化、存在等概念的精妙论述。
每一个观点都逻辑严谨,自成体系,仿佛经过千锤百炼,直指问题核心。
更隐隐叩击着王天豪的内心,让他以往深信不疑的许多商业信条和社会认知都产生了动摇。
竟找不出丝毫可以反驳的余地。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见识广博”可以形容了,这是一种超越了年龄和阅历的、近乎“道”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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