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丝微弱得仿佛错觉的灰蒙蒙气流,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悄然流转。它太细微了,比起之前在峡谷中引动的、足以湮灭万魂蛊的那一丝,如同萤火与皓月之别。
然而,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缕,在触及到吴枫辰体内那深入魂魄、顽固不化的蚀灵锁魂之毒时,却展现出了堪称神迹的效果!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光芒万丈的异象。
那灰蒙蒙的气流,如同最温柔也最无情的水流,无声无息地渗入吴枫辰近乎枯竭的经脉,浸润向他那被阴冷污秽之力缠绕、光芒黯淡的魂魄本源。
“呃……!”
吴枫辰猛地仰起头,脖颈青筋暴起,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哼!这痛苦,远胜于刀剑加身,仿佛灵魂被投入了无形的磨盘,正在被一点点碾碎、重塑!那蚀灵锁魂之毒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啸,疯狂地挣扎、反扑,却在那看似柔和的灰蒙蒙气流面前,如同积雪遇到骄阳,迅速冰消瓦解,化为最本源的虚无!
但净化毒素的过程,同样是对吴枫辰魂魄本源的极致考验与摧残!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碎的衣衫,又在极寒中凝结成冰。他死死咬着牙,齿缝间渗出更多的鲜血,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却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甚至主动引导着那缕太初之气,流向毒素最顽固的区域!
“吴枫辰!撑住!” 司马靖星紧紧抱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躯那濒临极限的颤抖和那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呐喊。他心急如焚,却不敢有丝毫移动,只能将自身那新生的、带着离火之精的灵力,更加柔和地渡过去,并非参与净化,而是如同温暖的港湾,竭力护住吴枫辰的心脉与那摇摇欲坠的生机,为他提供着微不足道却至关重要的支撑。
他左眼冰蓝,右眼赤金,死死盯着吴枫辰苍白痛苦的面容,自己的魂魄仿佛也随着那太初之气的流转而阵阵抽痛。他从未如此刻般痛恨自己的无力,也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认识到,怀中这个冷得像冰的家伙,在他心中究竟占据了何等重要的位置。
站在一旁警戒的司徒烈,看着这无声却惊心动魄的一幕,虎目含泪,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将所有的焦虑与愤怒,转化为更极致的警惕,死死盯着海湾入口的方向,提防着任何可能出现的打扰。
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与煎熬中,缓慢地流逝。
那缕太初之气实在太微弱了,在净化了大约三分之一的顽固毒素后,便如同燃尽的星火般,悄然消散。
净化过程戛然而止。
吴枫辰身体猛地一软,彻底瘫倒在司马靖星怀中,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他脸色依旧苍白,呼吸微弱,但眉宇间那萦绕不去的死灰色已然淡去不少,最致命的魂魄侵蚀被暂时遏制住了。只是那剩余的毒素依旧盘踞在魂魄深处,如同潜伏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司马靖星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他的状况,稍微松了口气,但心依旧高高悬着。他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续命。
必须尽快找到彻底解决的办法!至阳本源?太初之气?归墟海眼?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那片被极光笼罩的神秘海域——玄翁所指的,通往归墟海眼的路径所在!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司徒烈忽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急促道:“殿下!有动静!很多人!从海湾入口方向过来了!速度很快!”
司马靖星眼神一凛,轻轻将昏迷的吴枫辰放下,让他靠在一块相对完整的礁石后。他站起身,赤金(蓝)色的眼眸中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机。
不用想也知道,来的肯定是澜海宗的援兵,或许还有闻讯而来的其他鬣狗!方才吴枫辰弄出的动静太大了!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吴枫辰,又看了看身后那片波诡云谲、极光流转的神秘海域,心中瞬间有了决断。
不能再留在这里被动挨打!必须进入那片海域,寻找生机!玄翁说过,那里是通往归墟海眼的路径,或许在那里,能找到彻底治愈吴枫辰的方法,或者……至少能摆脱这些追兵!
“司徒,背上他!” 司马靖星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们进海!”
司徒烈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吴枫辰背在自己宽阔的背上,用撕下的衣袍牢牢固定。
而司马靖星,则深吸一口气,走到了两人前方。他望着那片越来越近、已然可以看清身影的、足有数十人之多的澜海宗援兵(其中甚至夹杂着几名气息阴冷的、疑似影阁残留的人员),缓缓抬起了双手。
左掌寒气森然,冰蓝色的灵光凝聚,仿佛能冻结灵魂!
右掌烈焰升腾,金红色的火苗跳跃,似乎可焚尽万物!
冰与火的力量在他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碰撞、交织!并非为了引动那不可控的太初之气,而是将他目前所能掌控的、冰火同源的力量,催发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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