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距离吴枫辰最近的、以金丝楠木打造的巨大殿柱表面,瞬间凝结上了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泽的冰霜!地面上铺设的珍贵暖玉砖,也以他双脚为中心,迅速蔓延开一片白色的冻痕!
殿内温度骤降!那袅袅的龙涎香烟气,竟在空中被冻结成了细微的冰晶,簌簌落下!
“护驾!!”
内侍尖声惊叫!殿外侍卫甲胄碰撞之声骤响!
太子司马弘毅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司马靖星!你想造反吗?!竟敢带此妖人惊扰圣驾!!”
慕容婉也是花容微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体内法力暗自运转,凝神戒备。她感受到的,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令人战栗的压迫感!
胤天帝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来,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盯着吴枫辰。身为帝王,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寒冷,更是一种……仿佛能侵蚀国运、冻结龙气的不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司马靖星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万万没想到,吴枫辰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回应”!
但他不能慌!
电光火石之间,司马靖星猛地转身,并非朝向皇帝或太子,而是面向吴枫辰。他没有呵斥,没有辩解,而是用一种极其自然、仿佛早已习惯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低喝道:
“老吴!收敛点!这里不是北地,别吓到人!”
语气熟稔,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安抚躁动凶兽的亲昵。
与此同时,他暗中催动体内那微弱的心火,以及怀中三生石碎片的力量,化作一缕极其细微的、带着温暖意味的波动,传向吴枫辰。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他必须一试!
奇迹般的,在那声熟稔的低喝和那缕微弱温暖波动触及之后,吴枫辰周身那失控弥漫的寂灭寒意,竟然真的……缓缓收敛了回去。
他眼中那幽蓝的漩涡依旧冰冷,却不再那么具有攻击性。他再次低下头,恢复了之前那沉默静立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众人的幻觉。
只有殿柱上和地面上那尚未融化的冰霜,证明着刚才那令人心悸的一幕,真实发生过。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比复杂地看看吴枫辰,又看看司马靖星。
司马靖星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但他强行保持着镇定,转向龙榻,躬身请罪:“父皇恕罪!吴先生他……力量特殊,偶尔会不受控制,绝无冒犯之意!惊扰圣驾,皆是儿臣管教不严之过,请父皇责罚!”
他直接将“不受控制”点明,既解释了刚才的惊悚一幕,又将吴枫辰那非人的力量摆在了台面上,反而给人一种“此乃奇人异士,难以常理度之”的印象。
胤天帝深深地看着司马靖星,又看了看他身后再次归于沉寂的吴枫辰,目光闪烁不定。良久,他才缓缓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罢了……既是无心之失,朕便不追究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太子和众臣,最终落回司马靖星身上:
“北疆三镇粮草调配之事,容后再议。靖儿,你……先退下吧,好生‘安抚’你的这位朋友。”
“儿臣,遵旨。”
司马靖星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这第一关,算是险之又险地过去了。他恭敬行礼,带着吴枫辰,在无数道意味难明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退出了养心殿。
殿门合上。
司马弘毅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慕容婉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若有所思。
而龙榻上的胤天帝,疲惫地闭上双眼,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养心殿上的冰与火,初次交锋,看似平息。
但那深埋的猜忌、恐惧与杀机,却如同殿内尚未融化的冰霜,悄然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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