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荣没理他,反而走到杜月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月笙,我正找你呢,后天的生日宴,你可一定要来。”
他这亲昵的态度,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坐实了黄老板的话。华捕头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杜月笙心里暗骂一声,知道黄金荣这是故意的。他肯定早就知道粮行的事,却故意这时候出现,想把自己也拖下水。
“黄老板说笑了,”杜月笙不动声色地避开黄金荣的手,“我和这位黄老板素不相识,倒是听说他和日本人走得近。”他指了指黄老板的烟枪,“这翡翠烟枪,是日本皇室专用的吧?普通商人可得不到。”
黄老板的脸瞬间白了。
黄金荣像是才发现那烟枪,惊讶道:“哦?还有这回事?华捕头,可得好好查查,别是日本人的奸细混进了租界。”
这话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华捕头立刻让人检查烟枪,果然在烟嘴处发现了日本军部的徽记。
“带走!”华捕头厉喝一声,黄老板被拖下去时,还在疯狂地喊着杜月笙的名字,可惜已经没人信他了。
黄金荣看着黄老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向杜月笙:“月笙,别让这种小事影响了心情,后天一定要来啊。”
杜月笙点头应下,看着黄金荣离开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这老狐狸,果然没安好心,想借粮行的事把自己和日本人扯上关系,一旦坐实,他在法租界就再无立足之地。
“杜先生,现在怎么办?”阿笙忧心忡忡,“黄金荣肯定没安好心。”
杜月笙走到库房,看着那些被搜出的枪支:“这些枪,是日本关东军的制式武器。”他拿起一把,枪身上刻着的编号清晰可见,“黄老板背后,怕是不只是日本人那么简单。”
他突然想起黄老板刚才的话,黄金荣和日本人勾结?这不大可能,但黄金荣想借日本人的手除掉自己,倒是极有可能。
“阿笙,”杜月笙的眼神变得锐利,“去查黄金荣最近的行踪,尤其是和日本人的接触。另外,把这些枪支送到巡捕房,就说是从黄老板那里搜出来的,顺便……”他附在阿笙耳边低语了几句。
阿笙眼睛一亮:“好主意!”
看着阿笙离开的背影,杜月笙走到窗边,望着闸北的天空。乌云密布,像是有场大雨要来了。他摸出黄金荣送的请柬,指尖微微用力,请柬瞬间化为碎片。
“想借刀杀人?”他冷笑一声,“那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粮行的伙计被巡捕带走调查,库房里的枪支被贴上封条。杜月笙站在空荡荡的库房里,看着地上的弹痕,突然觉得这闸北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黄金荣的生日宴,怕是场鸿门宴。但他必须去——他要看看,黄金荣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也要让所有人知道,想动他杜月笙,没那么容易!
夜色渐浓,粮行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库房的角落里,还亮着一点微光。杜月笙蹲在那里,手里拿着支粉笔,在地上画着什么,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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