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昭月猛地睁开眼,一把抓住谢陵舟的手腕。
她掌心火纹突地发烫,天机眸不受控地闪出一道金光。三息之间,她看见整座京城被血色雾气笼罩,西市方向火光冲天,粮仓接连爆炸,浓烟像蛇一样缠上城楼。
这不是梦。
是预兆。
“出事了。”她声音很急,翻身坐起,额角渗出汗珠,“全城要乱。”
谢陵舟没问缘由。他见过她这眼神——上一次这么看,是在裴仲设宴那晚,刺客刚现身就被识破。
他立刻起身披甲,手按在苍雪剑柄上:“说,哪里先动?”
话音未落,暗影破门而入,单膝跪地:“西市酒楼炸了,三座官仓同时起火,百姓四散奔逃,玄冥教和血刀门的人混在人群中持刀行凶。”
凤昭月已经穿好外袍,指尖压着眉心。天机眸第二次启动,视野里整座京城的气运如河流般涌动。黑雾从东南角蔓延而出,像藤蔓爬上城墙,所经之处,火势更烈。
她咬牙撑住桌角,喉咙泛起腥甜味。
用了两次天机眸,神魂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但她看清了。
“是裴仲。”她睁眼,眸尾金光未散,“他在借江湖门派搅局。玄冥教联手血刀门,不是为了杀人放火,是为了逼你分兵。”
谢陵舟眼神一沉:“他想让玄甲军失控。”
“对。”她扶着桌沿站稳,“你现在调兵救火,他就说你趁乱夺权;你不救,民心溃散,皇帝只能依附他。这一局,他是要把你架在火上烤。”
暗影抬头:“目前各门已闭,但东街、北巷仍有打斗声,巡防营不敢上前。”
谢陵舟冷声下令:“传令玄甲军分三路:一路封锁城门防敌潜逃,二路维持秩序驱散暴徒,三路重点保护太医院与户部库房。”
“是!”
人影退下后,凤昭月走向沙盘,手指划过西北角:“这里……不对劲。”
谢陵舟走过来:“怎么?”
“刚才我看气运时,别的地方都是黑雾压顶,只有西北角有一道金光冲上来,像是有人在组织救火,还在跟血刀门正面交手。”
“谁会在这时候冒头?”
“我不知道。”她闭眼再启天机眸,这一次只盯西北。
三息。
金光中浮现一人身影,红衣猎猎,腰间挂着三个酒葫芦,正一脚踹翻持刀大汉,顺手将百姓推到屋后。
“萧寒?”她睁眼,呼吸一滞。
谢陵舟皱眉:“他不是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他没死。”凤昭月握紧掌心,火纹灼得生疼,“而且他现在站在我们这边。”
“你确定?”
“我看得见他的气运。”她盯着沙盘,“没有黑线缠身,反而有护民之象。他不是来添乱的,是来破局的。”
谢陵舟沉默两秒,转身抓起披风:“我去西北查探。”
“我也去。”
“你伤还没好。”
“我已经躺了一天。”她抬眼看过去,语气不容反驳,“你说过不再演戏。那你现在拦我,算不算还在把我当替嫁的摆设?”
谢陵舟一顿。
她往前一步:“我能认出谁可信,谁该杀。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比千军万马都管用。”
外面传来马蹄声,亲卫已在前院集结。
谢陵舟终于点头:“好。但你必须跟在我视线范围内。”
“成交。”
两人快步走出内院,王府前阶灯火通明。玄甲军列队待命,铁甲映着火光,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凤昭月抬头望向城楼方向。
黑烟滚滚,火光映红半边天。
可就在那片混沌之中,西北角的金光仍未熄灭,甚至比刚才更亮。
她低声说:“他撑不了太久。血刀门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谢陵舟翻身上马,伸手下来:“上来。”
她没犹豫,抓住他的手跃上马背,坐在他身前。
风卷起她的披帛,火纹在掌心微微跳动。
不是恐惧。
是战意。
马蹄声起,直奔前院大门。
守门侍卫拉开铁栓,厚重的王府门缓缓开启。
就在此刻,凤昭月忽然回头。
东南方向,裴府高阁之上,一道虚影立于檐角。
月白长衫,银竹绣纹,手中折扇轻点掌心。
那人嘴角微扬,像是在笑。
她瞳孔一缩,天机眸再次闪动。
三息内,她看见那道黑雾源头正缓缓转动扇面,似在下达指令。
是他。
真的是他,在看着这一切。
“谢陵舟!”她扭头喊,“裴仲在监视!他就在裴府楼顶!”
谢陵舟猛勒缰绳,战马前蹄扬起。
他顺着她目光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屋檐。
“你看得见他?”他问。
“气运显形。”她喘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没露面,但他的‘势’已经铺满全城。我们现在每走一步,都在他算计里。”
“那就偏不按他想的走。”谢陵舟调转马头,“不去西市,不去粮仓,直奔西北。”
“萧寒那边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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