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舟咬牙：“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动手？”
“等我给你信号。”她说，“我会摸伞柄三下。那是‘准备’的意思。”
谢陵舟点头。
“还有。”她说，“如果我突然低头，或者扶额，那就是天机眸在看。你别问我怎么了，别靠近我，装作我在不适就行。”
谢陵舟眼神紧了：“用天机眸会伤你？”
“耗神。”她说，“但撑得住。”
谢陵舟盯着她，声音低：“你别逞强。”
“我没逞。”她说，“我是有备而来。”
她转身，从匣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袖袋。
“林太医给的九花玉露丸。”她说，“能压住火纹反噬。”
谢陵舟看着她收药，心里还是不安。
他知道她聪明，也知道她能扛。可这次不一样。这是裴仲亲自设的局，是在皇宫，在百官面前，在皇帝眼皮底下。
稍有差池，就是万劫不复。
凤昭月看出他犹豫。
她抬手，握住他放在剑柄上的手。
“信我。”她说，“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掀桌子。”
谢陵舟看着她。
她眼神稳，手也稳。
他知道拦不住她。
也不该拦。
她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替嫁王妃了。她是能看破天机的人，是能焚尽厄运的人。
她要去的地方，他只能跟。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好。我陪你进去。”
凤昭月点头。
她拿起千机伞，撑开试了试机关。伞骨咔一声轻响，弹出半寸，又收回。
“好用。”她说。
谢陵舟看着她把伞合上，夹在臂弯。
“三日后。”他说，“我接你进宫。”
“嗯。”她说，“我们一起，看他怎么收场。”
外面天还没亮。
王府内院静得很。
远处传来一声鸡鸣。
凤昭月站在灯下，素衣未换，千机伞在手。
谢陵舟立在她身侧，玄袍未动，苍雪未出鞘。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等着那一天到来。
宫宴将启。
钟未响。
香未燃。
她指尖轻轻敲了三下伞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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