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舟松了口气，把孩子放下。他回头看向凤昭月，发现她站着没动，眉心血纹依旧发亮。
“怎么了？”他问。
凤昭月抬起手，指尖轻轻按在眉心。她感觉到体内有股力量在流动，陌生又熟悉。掌心火纹隐隐作痛，但她知道这不是反噬。
是觉醒。
“我没事。”她说，“只是……有点不一样了。”
谢陵舟握住她手腕，探了探脉象。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脉搏比之前强三倍。”他说，“你在吸收什么？”
凤昭月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到，这地方还没完。”
话音刚落，地面再次震动。
那些亮起的符文开始移动，重新排列组合。原本散乱的文字汇聚成新的图案——一座山形轮廓，中间裂开一道缝，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凤昭月盯着那图形，忽然觉得眼熟。
她在哪见过。
谢陵舟也看到了，脸色微变：“这是……北境寒山？”
凤昭月点头：“母鼎不在这里。真正的封印在寒山地底。”
“你要去？”谢陵舟问。
“必须去。”她说，“云娘用血指路，不是让我来拿玉玺。是让我看清真相。”
谢陵舟不再多说，直接背起孩子：“那就走。”
可他们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低笑。
“你们以为，结束了吗？”
两人回头。
裴仲竟然还在。
他站在断墙阴影里，手里拿着半块黑色符印，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他嘴角流血，但眼神发亮。
“母印虽碎，精血尚存。”他说，“只要我还活着，阵法就不会停。”
凤昭月立刻抬手，掌心火纹发烫。她凝视裴仲三息，天机眸闪过凶兆——血祭将启，阴气逆行。
“他要献祭自己。”她喊。
谢陵舟拔剑冲上，可已经晚了。
裴仲咬破手指，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咒。黑血飞溅，落地即燃。他大笑：“既然得不到，那就一起毁掉！”
火焰瞬间包围他的身体。
但他没有倒下，反而越站越高。一股黑雾从他七窍涌出，缠绕成锁链模样，直扑石台方向。
目标是凤昭月。
谢陵舟挥剑斩断黑雾，却被冲击力震退数步。他站稳时，看到凤昭月已举起双手，眉心血纹大亮。
她要用火纹对抗。
“别硬接！”他喊。
凤昭月没听。
她迎着黑雾走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燃烧的脚印。眉心印记越来越亮，掌心火纹几乎透明。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
轰！
整座密室剧烈摇晃，石块不断掉落。谢陵舟护住孩子，抬头看去。
凤昭月悬在半空，全身被金红火焰包裹。她睁着眼，瞳孔已变成纯粹的金色。裴仲在另一端嘶吼，身体逐渐崩解，化为黑灰。
黑雾一点点被烧尽。
当最后一缕消散时，裴仲倒下了。
他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他看着凤昭月，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听不清。
然后他死了。
火焰退去，凤昭月落地。
她单膝跪地，喘着气，额头全是汗。眉心血纹还在发光，但明显暗了一圈。
谢陵舟冲过去扶她：“撑得住吗？”
凤昭月点头：“死不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裴仲的尸体，轻声说：“你争了一辈子命，到最后才发现，命从来不由人。”
谢陵舟没说话，只是搂紧她肩膀。
密室安静下来。
符文依旧亮着，山形图案清晰可见。
凤昭月扶着石台站起来，看向北境方向。
“我们得赶在入冬前到寒山。”她说。
谢陵舟点头：“还有二十天。”
凤昭月摸了摸眉心，火纹微微发热。她知道，真正的决战还没开始。
她抬头看向石壁，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
**火既燃，路已开。**
谢陵舟背起孩子，走到她身边。
“走吧。”他说。
凤昭月迈出第一步。
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像一只展翅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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