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祭殿的死寂,被沈云澜脑海中翻腾的信息洪流和身体承受的极致痛苦所打破。他死死攥着那块刚刚到手的、承载着终极奥秘的星陨石板,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在刑泽的扶持下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七窍渗出的血丝在苍白的脸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痕迹。
那并非单纯的记忆传承,更像是一种灵魂层面的烙印,将哈迪斯沉寂前的悲怆、先祖立誓的决绝、封印网络的脆弱现状、以及那模糊却令人心悸的“终极预案”……所有这些沉重如山的秘密,强行塞进了他本已濒临枯竭的意识之中。
他看到了十二神迹构成的封印网络,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在“混沌吞噬者”无休止的冲击下岌岌可危。哈迪斯节点的污染只是其中最明显的一处,还有其他节点同样在岁月的侵蚀和混沌的低语中逐渐失衡。修复刻不容缓!
他也隐约感知到,星陨罗盘与这些神迹信物结合,所能引发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那不仅仅是修复,更可能涉及到对“混沌吞噬者”本体的某种……干预?甚至是……放逐?信息的残缺让他无法看清全貌,但那预案背后透露出的代价,却让他灵魂都在战栗。
刑泽感受到沈云澜体内气息的紊乱与那庞大信息的冲击余波,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凝重。他持续输入温和的麒麟之力,帮助沈云澜梳理、稳固那几乎要撑爆的意识海。他没有催促,只是如同最稳固的基石,提供着无声的支持。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突兀的、金属撞击岩石的脆响,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那扇洞开的白玉之门处传来!
紧接着,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狂喜低吼,打破了祭殿的永恒沉寂!
“找到了!就在这里!”
“哈哈哈!终于让老子找到了!”
“那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宝贝!”
十几道身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从白玉之门外的光雾中蜂拥而入!为首一人,身材高瘦,脸上带着狰狞的刀疤,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正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盗墓贼头子——维克多!
他们竟然也找到了这里!看他们身上沾满粘液、衣衫褴褛、不少人还带着伤的样子,显然是经历了重重险阻,甚至可能付出了惨重代价,才终于追踪到了这终焉祭殿!
维克多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沈云澜手中那块散发着星辉的石板,以及他怀中那明显不凡的星陨罗盘。贪婪如同毒火,瞬间吞噬了他的理智。
“把石板和那个罗盘交出来!老子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维克多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他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而且看沈云澜那副七窍流血、摇摇欲坠的模样,以及刑泽背负着一个昏迷女人的状态,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他身后的匪徒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发出怪叫,呈扇形包围过来,封堵了他们的退路。
沈云澜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和晕眩,抬起头,看向维克多那扭曲的面孔,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在看死人般的平静。他刚刚承受了关乎世界存亡的秘密,目睹了神只的沉寂与先祖的牺牲,维克多这种基于贪婪的威胁,在他眼中显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糟糕到了极点。别说战斗,连站稳都极其困难。
刑泽将沈云澜轻轻推到身后,自己则上前一步,挡在了他和昏迷的雷娜身前。他缓缓将青铜短刃完全抽出,刃身上淡金色的光芒再次亮起,虽然不如全盛时期炽盛,却依旧带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与冰冷。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冷冷地扫过维克多和他身后的每一个匪徒。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让一些实力较弱的匪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的狂喜也变成了惊疑不定。
维克多也被刑泽那冰冷的杀意刺得心中一寒,但他仗着人多势众,而且认定对方已是强弩之末,强行压下那丝不安,厉声吼道:“装神弄鬼!兄弟们,上!宰了他们,宝贝就是我们的了!”
“杀!”
匪徒们发出疯狂的嚎叫,挥舞着武器,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刑泽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迎向了冲来的匪徒!短刃划出一道道简洁而致命的弧线,每一次挥出,都必然带起一蓬鲜血或是兵刃断裂的脆响!他的动作依旧精准、高效,如同杀戮的机器,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然而,他毕竟背负着雷娜,内伤未愈,还要分神压制体内的怨念。面对十几名穷凶极恶、同样在生死边缘挣扎出来的亡命徒的围攻,他的防御圈不可避免地开始被压缩。匪徒们悍不畏死,甚至采用以伤换伤的打法,试图耗尽他的力气。
一名匪徒觑准机会,绕过刑泽的刀锋,狞笑着扑向靠在神像基座旁、几乎无法动弹的沈云澜,手中的匕首直刺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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