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腿走路!
一边,是石油驱动的石化工业,那是遥远却无比诱人的未来图景。
另一边,是煤铁复合体支撑的钢铁洪流,这是迫在眉睫的战争需求。
李云龙被周墨嘴里层出不穷的新词搞得脑仁疼,但他死死记住了一点——
周墨要干的,砸锅卖铁也得干!而且一定是对的!
当天晚上,兵工厂临时会议室,灯火雪亮。
周墨站在巨大的乱风道规划图前,手持一根烧黑的木棍,如挥军鞭。
“各位,情况有变,计划必须进行重大调整。”
他的木棍点在山谷最深处。
“第一,化工区。”
“炼焦炉和硝酸塔,半个月内,必须完成主体工程!王大锤同志,有问题吗?”
王大锤“啪”地一下弹起,声浪震得房梁上的尘土簌簌落下。
“报告厂长!保证完成任务!”
“好。”周墨转向陈曦。
“你带领技术小组,全程监督质量。同时,从那三百个知识青年里,再挑一百个脑子最活泛的,组建‘石油勘探开采学习小组’,从明天开始,跟我学怎么找油、采油!”
“是!厂长!”陈曦的脸因为亢奋而微微涨红。
周墨的木棍移到高炉与锻造车间。
“第二,钢铁和锻造。”
“葛师傅,从明天起,空气锤除每天冲压一百个八一式机匣,所有剩余产能,全部用来锻造一样东西——迫击炮的炮管!”
“炮管?!”李云龙的耳朵瞬间竖起来。
“对,82毫米口径,20式迫击炮。”周墨的目光直视李云龙,锐利而灼热。
“团长,你心心念念的炮排,现在有电,有空气锤,是时候把它从图纸上搬下来!”
“好!好啊!”
李云龙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大腿上,他等这句话,等得骨头都快痒酥!
周墨的木棍最后重重落在机加车间的位置。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八一式步枪,全面量产!”
“王石头,李二牛!”
“到!”两个年轻人猛地挺直腰杆。
“从今天起,你们带人三班倒,人歇,机器不许歇!”
“二号机床,专职加工枪管的内膛和膛线!”
“一号母机,继续给老子‘下崽’!十天之内,我要看到三号机床拔地而起!”
“三号机落地后,专门加工枪栓和扳机组!”
“用最快的速度,把‘八一式’的所有零件,给我堆满仓库!”
周墨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决绝,不容置疑。
“一个月!”
“我只给你们一个月!”
“一个月后,我要在这里,看到一百支所有零件都能完美互换的崭新‘八一式’,整整齐齐地列队!”
“有没有信心?!”
“有!”
怒吼声汇成一股洪流,几乎要将会议室的屋顶生生掀飞!
接下来的一个月,整个乱风道变成一头钢铁巨兽,没日没夜地吞噬着原料,又吐出工业的雏形。
山谷西侧,王大锤的工兵团在水泥与钢筋的加持下,爆发出恐怖的基建狂热。
高耸的砖石炉体一天一个样,粗大的钢铁管道如巨蟒般盘绕,一座狰狞而充满力量感的化工区,在山谷深处飞速成形。
东侧生产区,则是一曲钢铁的狂响。
高炉的炉火映红半边天,金白色的铁水奔流如江河。
转炉的烈焰一次次将夜空撕裂。
水力锻锤与空气锤的轰鸣,如同这片土地觉醒的心跳,从未停歇。
机加车间里,三台“机床之王”并排怒吼,飞旋的蓝紫色钢屑灼热、刺眼,如同永不落幕的礼花。
周墨像一个上紧发条的陀螺,身影出现在每一个最需要他的地方。
从枪栓的闭锁凸榫,到扳机组里细小的弹簧阻铁,再到那个双排双进的冲压弹匣。
每一个零件,周墨都要求极致的标准化。
陈曦带领的质检组,成了兵工厂最“招人恨”的部门。
他们手持游标卡尺和千分尺,将任何尺寸差零点零一毫米的零件,都毫不留情地扔进废品堆。
李云龙亲自拎着八磅大锤,当众将一堆不合格的枪栓砸成废铁后,再没人敢质疑。
“质量就是生命,标准就是军令!”
这句被刷在墙上的标语,渐渐刻进每个工人的骨子里。
一个月后。
兵工厂中心广场。
一百支崭新的步枪,整齐码放在十张长条桌上,枪口直指苍穹。
它们通体经过发蓝处理,呈现出深邃的墨色,枪身薄薄的枪油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光泽。
冲压机匣的线条简洁硬朗,木制枪托被打磨得光滑温润。
每一个零件,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散发着一种冷酷的、属于工业时代的美感。
这就是,八一式!
兵工厂近两千名员工,除必要岗哨,全都聚集在广场。
他们看着这些亲手缔造的“钢铁战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近乎看亲儿子的骄傲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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