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尖叫就像是一个信号,大院门口顿时闯进一队兵卒。
领头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身材精瘦,面色焦黄。或因常年熬夜巡街或是饮酒应酬,眼袋浮肿,眼下两团青黑。
这男子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指向丁陌和张锦。
“好大的胆子!这朗朗乾坤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轻薄良家女子,给我把这两人拿下!”
这队兵卒怕是早就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听到呼喊便直接进门了。也不看现场的场面,直接就要拿人。
“仙人跳?”
丁陌这才知道玩的是什么把戏。但是也太粗糙了吧!
“等一下!”丁陌一脸好笑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五城兵马司,西城司魏葫芦。”
这魏葫芦正是魏德海的堂哥,前几日自家堂弟请了自己一场酒,为的就是今天的场面。
丁陌继续笑道:“那敢问刚才有人呼喊的时候你并未进门,为何就知道是我俩轻薄良家女子?”
魏葫芦经常来这宅院找魏德海吃酒,自然认识院子里的人。这里就两个生面孔,又与自己表弟描述之人对应,自然进门就指认丁陌二人。
魏葫芦一窒,憋红脸道:“我看你二人就像歹人,速速随我回去问话!”
“嚯!装都不装了嘛。”丁陌暗笑。
“呐!”丁陌指一指地上还未起身的魏三和廖家娘子,“怕是军爷是要抓错人喽……”
“呃……堂叔?”
怎么和剧本不一样?不是说是让廖赖子的婆娘扑倒那个文弱书生的嘛,怎么扑倒了自家堂叔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丁陌坏笑道。
“现在是这二人,谁知道刚才我等未进门之前是不是你,或者是你嫁祸给我……嫁祸给魏社长!”
魏葫芦梗着脖子说道:“我要问问现场人证……你,你,还有你。你们看到刚才是谁轻薄良家女子了吗?”
魏葫芦点的几个人正是廖赖子、张贵儿和皮汤饼。
廖赖子一拍大腿:
“军爷可得给我做主啊,那女子是我婆娘。我婆娘老实的很,平时在家从不出门抛头露面的。
是今日这二人在院里摆了酒席,非让我家婆娘过去敬酒,我婆娘碍于街坊面子便出来敬了一杯酒。
哪知这人起了歹心,竟然当着我面轻薄我婆娘。刚刚听闻军爷来了,一把将我婆娘推到魏三爷身上。
他们两个都可以作证!”
张贵儿和皮汤饼小鸡啄米似的连忙点头:“对对对,这畜生刚刚抱的可结实了。军爷过去闻闻,这畜生身上还有廖家婆娘的水粉味儿!”
怪不得丁陌和张锦都闻着廖家婆娘身上味道这么冲鼻子,原来是因为这个。
好不容易挣扎起来的魏三和廖家婆娘这时也站了起来。
廖家婆娘冲着魏葫芦就哭喊道:
“军爷给我做主哟,奴家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让这畜生给污了!我不活了!”
魏葫芦眼角微跳,心道:“演过了哈。你特么还清白,你要清白全天下的女人就都能立贞节牌坊了。”
魏葫芦阴恻恻地看向丁陌:“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给我拿下!”
“谁敢!”张锦暴喝一声,一脚蹬翻面前的酒桌,阻挡了前来的兵卒。
桌上的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
皮家那个男子躲闪不及,残羹剩饭飞溅一身,痴痴傻傻地指着满地狼藉喊道:“吃席!吃席!”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拒捕,听说昨天有强人在城外截杀了庆国公府上的奴仆,我怀疑这两人就是凶手,兄弟们拿下,咱去国公府领赏!”
“咦?谁要去我家领赏?”院门外,周启探出个脑袋问道。
周启知道今天丁陌入住新宅,在自家订了这么多东西便跟着过来送货,顺便认认门。
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要去自己家领赏。
魏葫芦刚刚还在得意今天发挥的不错,一个现成的大帽子顺手就给丁陌二人戴上了,这个理由可以实打实的把人带走,到时候万一上官问起来,这个理由也能糊弄过去。
结果背后有人出声打岔,张口便骂道:
“五城兵马司办案,这又是谁的裤裆没栓紧,跑出来个……世子!”
这就是嘴比脑子跑得快的后果,当魏葫芦转过身来的时候,话已经说了一大半儿了。
魏葫芦一直在五城兵马司当值这么多年,当然认识这些纨绔子弟。这都是当差的基本技能,遇到这些小爷在街面上厮混的时候,都得绕着走或者装没看到。
周启的脸‘唰’的就黑了下来,冷笑道:
“呵呵,好胆!真是好胆!你可以回去问问张奎山,我是从哪个裤裆跑出来的!”
张奎山便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魏葫芦腿一软就瘫在地上。
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当众辱骂国公世子,谁也保不住自己了。
魏葫芦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国公世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闹哄哄的平朔大街,这边又没有青楼茶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