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九。风尘仆仆,四骑入京。
分别之前,丁陌叮嘱周启,见到国公爷后,请国公爷速到侯爷府上一聚,有要事相商。
当周启在国公府门前勒紧马缰,一声嘶鸣打破国公府的宁静。从门房跑出几名家奴,连忙伺候周启下马,还有个家奴跑进府里报信儿的。
“我滴儿哟~”
周俞氏一路小跑到了前院,见自己儿子正一步步撇着腿往自己院儿里挪,忙问道:
“儿啊,可是受伤了?快让娘看看~”
周启呲牙咧嘴地笑道:“没受伤呢,就是骑马磨的腿疼,娘不用担心~”
周俞氏心疼得双目含泪,这宝贝儿子啥时候受过这罪,指着张维山的鼻子怒斥:
“死人啊!让你一路照顾你家小爷,你就这么照顾的?”
周启忙说道:“哎哎~娘,不打紧的。他也一路给我上药。路上赶得急,这也没办法的事儿~我爹呢?”
“还在处理公务,这眼瞅着就过年了,哪有这么多公务处理。自己儿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
周俞氏扶着自己儿子,嘴上不停碎碎念。
“没事的娘,我先去见爹,有要紧的事得和爹说~”
“去什么去,回你房间,娘给你上药,有事让你爹过来就行了。”
周俞氏哪还舍得让儿子多走一步,支使着张维山去通知自家老爷。
房间里,周俞氏拿着药膏非要给周启上药,周启说什么也不同意。
周启挡住周俞氏扒自己裤子的手,一脸窘迫:“娘~娘~我自己来,要不让下人弄就行了~”
“小兔崽子,和自己娘还害羞什么,快让娘看看伤势~”
“不是~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周俞氏一怔:“对啊,我儿长大了~要是成亲,自然有你媳妇帮你上药。嗯……这次见到那姑娘了?”
“什么姑娘,这次我就是和小叔叔就是去玩儿的~”
“哈,还和娘玩心眼儿,非要去琅琊道,你以为娘不知道你的心思?赵家知道你身份了嘛?”
周启点点头。
“哼哼,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让我儿千里迢迢地跑这么远。先说好啊儿子,最多只能纳妾,正房是不可能的~”
周启也颇为惆怅,声音落寞地说道:
“娘,赵家……算了,回头我和爹说吧。而且人家规规矩矩的,赵姑娘,对我好像也没那意思~”
“嗯?”
周俞氏很意外,以国公府的家世,满大纪挑着捡着也找不出比周家再好的条件了。
入宫?选妃?
那才是火坑呢,好人家谁会让自家闺女入宫啊,那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嫁入勋贵之家,才是上上之选。
加分啦,周俞氏很满意。若是赵家一听周启的身份便起了攀附之心……虽然理解,但是心里总是不舒服。
这时,周崇勋迈着方步,推门而入。
“有什么事,还得让老子来见儿子?”周崇勋把当爹的架势拿得很足~
“爹~十万火急的事。琅琊道那边儿……你们都出去!”
周启把下人都赶出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然后一五一十地把琅琊道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啧~”周崇勋听了也是直咋舌,这短短几天竟出了这么多事。特别是听到还牵扯到了凉国公那边,脸色更是异常凝重。
“对了爹,小叔叔现在正在曾姑老爷府上,让您赶紧过去一趟……”
“对对,我得赶紧过去一趟,此事耽误不得~”周崇勋迈步便要出门,在门口又转身说道:
“一会儿上完药去和你曾祖姑母请安,顺便也把这事儿和她老人家说一声。”
周启忙连声应答。
待周崇勋离开,周俞氏却是一脸轻松:
“那么说这赵家垮了?嗯……也好。清清白白的人家总好过商贾之家。”
天塌了有自家爷们顶着呢,周俞氏自幼便生在权贵之家,嫁到国公府后更是锦衣玉食,哪关心什么国家大事。
自己宝贝儿子的婚事才是大事~
玉京城另一边,丁陌让张锦先回了歪帽儿胡同,自己则带着账本独自面见陈封。
侯府内,陈封不停地翻看账本,眉头紧皱。
良久,放下账本,陈封揉着眉心缓缓说道:
“淮阳道到底是大纪一等一的富庶之地,只看这短短几年的往来物资,没个上百万两银子可支撑不起来。”
丁陌也是一脸严肃:
“老爷子,晚辈这几天也大体地翻看了一下这些账本,只看从赵家手上过往的物资,只生铁一项便有600万斤之巨(约3600吨)。
牛筋、牛角等材料大约可以制造五万副强弓。硝石、硫磺二十五万斤,粮食也有三十万石。马匹大约一万匹上下。草料豆料林林总总也得十多万两银子的~
淮阳道本就是我大纪布匹主产之地,布甲衣装更是要多少有多少了。”
“嗯,以前老穷酸掌管户部的时候,便对这些物资数字尤为敏锐,看样子这方面你是倒是用心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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