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哉日乎,炳明离章,五色淳光。夜则测阴,昼则,昼则……”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眼珠咕噜噜乱转,手指抓紧了袖摆,抓紧松开又抓紧,额头上也开始冒出了汗水,配合着眼下的乌青,在点着烛火的房间内显得有些诡异。
“啪”的一声,竹条抽在了稚嫩的小身子上。
小女孩“啊”的一声,眼中蓄满了泪水,不甘看向正在怒目而视的妇人。
“瞪什么瞪,都教你几遍了,还不会,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还不过来,《百草经》背的怎么样了,明天我可要检查。”
女孩儿怯怯站在原地,哭道:“娘亲,我背不过,我不要背了,我想睡觉。”
妇人则不管女孩哭闹,撸起袖子道:“小小年纪就只会任性,我看你是没挨够打。”
……
玄机阁,周国一个神秘江湖组织,在周国势力庞大,连皇室都对其十分忌惮。
玄机阁隶属暗堂的一个小破院里,床上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八九岁女孩儿嘴中念念有词,只是那声音如同蚊讷,叫人听不清晰。
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为其上药,见其嘴中念念有词,轻声安慰道:“陆师妹,别怕,师姐帮你上药,很快就不疼了。”
陆晚晚猛然坐起来,浑身汗透,脸色惨白,大喊道:“娘,别打我。”
蒋红豆被突然坐起来的陆晚晚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她连忙上床扶住陆晚晚,放缓了声音道:
“陆师妹,你梦魇了吧。快些躺下,我给你上药呢。”
陆晚晚转头,见是对自己最为照顾的蒋红豆师姐,她轻轻吐出口气。
然后点点头,借着红豆师姐搀扶的力道缓缓躺下来。
就算尽量小心,躺下的过程还是触动了伤口。
陆晚晚咬着牙吸气吐气,许久之后,那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才消下去。
蒋红豆搀扶着陆晚晚躺下,才继续拿起药膏给秦晚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陆师妹这次进步已经很大了,只不过运气不好,要不是对上咱们这些弟子中最出挑的郭川,这次也不用挨打了。”
陆晚晚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思绪便飘远了。
陆晚晚本是禹城修真家族陆家的嫡系子孙,爹娘资质都不好。
可能正因如此,迫于压力之下,爹娘望女成凤。
娘从三岁起就逼她读书认字,四岁就恶补各种修真常识,五岁在陆家要给族中子弟测试灵根的时候,却把她送到了凡俗界的舅舅家。
陆晚晚被迫接受这些安排,却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做这些又到底是何用意?
后来舅舅家不知为何招来了灭门之祸,她恰巧出门去玩,等她回去只见到了血流成河的场面。
五岁的陆晚晚就这么流落街头,饿了只能跟路边的大黄狗抢食,渴了只能喝水坑中的泥汤,冷了只能缩紧身体,任寒风刮过暴露在外皮肤。
后来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玄机阁,体内被种下蛊虫,接受残酷的训练,身上常年没有一块好肉。
陆晚晚清澈的双眼逐渐蒙上一层水雾,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命运待她如此不公。
都说上天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可天大地大,为何却单单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可她不愿屈服,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她要活下去,今后有仇她定报,有冤她定诉。
若人不善,她就灭了这人,若天不公,她就捅破这天。
“陆师妹,药抹好了,你先歇着。齐师妹这次也被打的不轻,我去看看她。”
陆晚晚回神,哑着声音道谢:“多谢蒋师姐了,给你添麻烦了。”
蒋红豆露出个笑容,“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是师姐妹,自当互相照扶,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那我去齐师妹那了,你好好休息。”
等蒋红豆关上房门离开后,陆晚晚才忍痛起身坐好,运转起《星辰诀》的内功心法,身上的疼痛逐渐散去,一股肉眼不可见的白色光芒笼罩在秦晚周身。
玄机阁每个弟子在基本功扎实之后,都会到藏功楼挑选合适的功法,这《星辰诀》便是陆晚晚在藏功楼得到的内功心法。
说起来,这功法让陆晚晚吃了不少苦头,在别的师姐妹修习内功之后进步飞快,只有她除了变得力大无穷之外,毫无进展。
陆晚晚一度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过在第一次挨打之后,她发现此时修炼速度得到了显着提升。
所以这几年同一批进来的女弟子只剩下三人,其中就包括陆晚晚。
只要打不死她,她就能以此为代价,更进一步。
母亲把她扔来凡俗界,她虽然埋怨,但也觉得是一种解脱,终于不用夜以继日的背诵那些枯燥乏味的内容,也不用感受微微颤抖的竹条带来的压迫。
可到头来,造化弄人,境遇竟还不如从前,竹条算得了什么,放在当下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陆晚晚不知不觉就修炼到了傍晚时分,听见房门被敲响,她这才停止修炼,身上的伤此时也已经好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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