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在一片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了。
一份脆弱的,不包含任何法律效力的,“口头”同盟协议,就此达成。
夜鸦,血色议会,狼人兄弟会。
这三个在过去几百年里,老死不相往来,甚至偶有冲突的超凡势力,因为一个共同的,来自天外的威胁,第一次,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青鸾带着对方共享的情报,和满心的疑虑,返回了昆仑基地。
她总觉得,那个叫弗拉基米尔的千年老吸血鬼,答应得太爽快了。
他最后说的那番关于“信仰”的话,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人性”,怎么就成了,只有东方人才有的东西?
她将谈判的全部过程,一字不差地,向张振国和秦岳做了汇报。
“弗拉基米尔……这个老狐狸,不简单啊。”张振国听完后,也是一脸凝重。
“他看穿了‘人间’计划的本质。”秦岳的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我们的‘人间’大阵,之所以能成功,靠的不仅仅是技术。”
“更重要的,是那两千万,生活在这座城市里的人。是他们,在过去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里,所形成的,一种独特的,强大的,集体主义精神和文化认同感。”
“是那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团结。是那种,‘舍小家,为大家’的奉献。是那种,‘人定胜天’的,不屈的意志。”
“这些东西,是刻在血脉里的,是几千年的文明,沉淀下来的,最宝贵的东西。”
“这种精神力量,在个人至上,信奉丛林法则的西方社会,是很难找到的。”
“所以,弗拉基米尔说得没错。就算我们把‘信标’的设计图给了他们,他们也造不出,一个能对抗神罚的,‘人间’。”
青鸾听得若有所思。
她好像,有点明白,那个老吸血鬼,为什么会那么爽快地放弃技术,而选择结盟了。
因为他知道,在对抗“观察者”这件事上,夜鸦,或者说华夏,是绝对的“主力”。
他们,只能选择,抱紧这条最粗的大腿。
“不管怎么说,情报共享和军事同盟,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张振国拍了板,“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关于‘观察者’的信息。有了这些黑暗生物的帮助,我们至少,不用再像个瞎子一样,摸黑走路了。”
“秦岳,你那边,对‘裁决者’碎片的解析,有什么新进展吗?”张振国转向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有!有天大的进展!”
一提到自己的专业领域,秦岳立刻兴奋了起来,他把青鸾带回来的情报,暂时抛到了脑后。
他带着张振国和青鸾,来到了他的专属实验室。
实验室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由淡蓝色光芒构成的能量容器里,悬浮着一小撮,如同星尘般,闪烁着驳杂光芒的,粉末。
那就是“裁决者”的残骸。
“将军,队长,你们看!”
秦岳在一个控制台上,操作了几下。
只见容器里,一小片粉末,被分离了出来,然后,被注入了一股,微弱的灵能。
下一秒,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片粉末,突然像活过来一样,迅速地,组合成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立体的符文结构。
然后,实验室角落里,一个用来测试的,最简单的“聚能”法阵,突然亮了起来。
法阵的能量读数,瞬间,飙升了10%!
“这……这是怎么回事?”青鸾惊讶地问道,“这个法阵的能量上限,是固定的。它怎么会,凭空多出10%的能量?”
“这不是凭空多出来的。”秦岳的脸上,带着一种,发现了新大陆的狂热,“是那个符文,在微观层面上,改写了我们这个实验室的,‘物理规则’!”
“它让这个空间的‘能量转化效率’,这个基础常数,被临时地,提高了10%!”
“我的天……”张振国和青鸾,都听傻了。
改写物理规则?
这……这不就是,神才拥有的能力吗?
“没错!就是神的能力!”秦岳激动地说道,“‘裁决者’,本身就是‘规则’的集合体。而‘导演’,用‘人性’,把它给‘格式化’了。”
“这就相当于,一个神,被我们打死了。然后,他的‘神格’,碎了一地,被我们给捡了回来!”
“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学习,如何使用这些,破碎的‘神格’!”
“我们将这种,融合了‘规则’和‘人性’的,全新的信息结构,命名为——‘红尘代码’。”
“红尘代码……”张振国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看到了,一条全新的,对抗“观察者”的道路。
他们或许,造不出,能飞到外太空的飞船。
但是,他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些“红尘代码”,制造出,能够改写现实的,“概念”武器!
这,才是“导演”,留给他们,最珍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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