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闹钟响起时，李明轩早已醒着。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像是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
昨晚的那一切太过真实，哪怕现在回想起来，身体依旧在隐隐发冷。床边的青藤蛇和小火龙也没睡好，两只宝可梦一整夜都贴着他，直到天色渐明才稍微放松。
他怔怔地盯着床头柜上的那张纸条。
这时，客厅传来熟悉的指纹锁解锁声。
“总算回来了，小轩，醒了吗？”赵砚秋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却依然带着亲昵。
李明轩猛地起身，走出房门。客厅里，赵砚秋和李见渊刚刚放下行李箱，一身旅途风尘。
“我们回来了。”赵砚秋摘下墨镜，打量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造型？黑眼圈快赶上熊猫了。”
“你脸色很差，”李见渊也说，“出事了？”
李明轩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赵砚秋走过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又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片刻沉默后，他才低声开口，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完后，赵砚秋和李见渊对视了一眼，神情复杂。
“达克莱伊？是俞教授？”李见渊皱眉。
“老师怎么能这样子！”赵砚秋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眉眼间满是心疼。。
“俞教授是谁？”
李明轩疑惑问道。
“俞怀瑾，我的导师，也是达克莱伊的训练家。”赵砚秋顿了顿，语气放缓，“你想知道的事，也许他都能给你答案。”
“那他现在在哪里？”
这一次，赵砚秋犹豫了片刻，目光投向李见渊。她的神情显然有些迟疑，毕竟俞怀瑾并未事先沟通，就做了这种“试探”，她心里也不是很痛快。
但李见渊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楼下咖啡厅。他和我们一起来的，在等你。听说你梦境中的事后，他就很想亲自和你谈谈。”
他看着李明轩，语气郑重地问：“小轩，你想去见他吗？”
李明轩低头看了眼自己手腕上昨晚留下的红印，又摸了摸青藤蛇和小火龙的脑袋，终于抬起头，语气平静却坚定。
“去吧，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这位俞教授。”
他换了件干净的衣服，随手用冷水冲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青藤蛇与小火龙一左一右地默默跟着他，似乎也察觉到这场见面不同寻常。
赵砚秋和李见渊送他到咖啡厅门口。
“老师说想一个人跟你谈谈。”赵砚秋语气微微有些担忧。
“放心，有我在。”李见渊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同时摩挲着腰间的精灵球。
咖啡厅位于小区门口，清晨时分顾客稀少，玻璃窗洒进淡淡日光，空气里飘着刚煮好的咖啡香。角落那张靠窗的座位边，坐着一位身穿浅灰色中山装的老人。
他的背影有些佝偻，满头银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眉目间岁月痕迹斑驳，却不失一份温和庄重。他正用茶匙轻轻搅动咖啡，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小轩吧？别紧张，坐。”
声音温和，带着些许沙哑，却让人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李明轩点点头，坐到他对面。目光仍有些不自然地飘忽。
“来杯咖啡提神？”老人笑了笑。
“不用了，谢谢，您就是……俞教授？”
“是我。”俞怀瑾放下勺子，转头看着他，“砚秋我一直当亲生女儿看，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俞爷爷’也没什么。”
李明轩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俞爷爷。”
俞怀瑾笑意更深了些。
“昨晚的事，吓到你了吧。达克莱伊……有时处理问题不太考虑人类的承受能力，我代它向你和你的搭档道个歉。”
李明轩抿了抿唇，没说话。他更关心的，是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导致的。
“我想知道……关于梦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俞怀瑾点了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擦拭干净的怀表，在手指间转了转：“那就从头说起吧，关于‘梦之茧’的故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缓缓讲述了弗洛伊德计划的来龙去脉，那场早已封存的研究事故，还有梦之茧如何莫名其妙地附着到了李明轩未出生时的身上。
“昨晚的接触，只是为了验证我的猜测。”老人说，“达克莱伊所见之景，它都告诉我了。”
俞怀瑾话锋一转，声音低了些：“老实说，我非常惊讶，梦之茧居然成为了一个游戏机？还能通过这个媒介在梦中和其他训练家对战。”
“这和我们当初的构想……可以说是完全背道而驰。”
李明轩蹙眉：“所以……那个游戏机，是它的形态？”
“某种意义上，是的。”俞怀瑾点头，“你对梦之茧的使用方式，与我们设想的截然不同，但某种程度上，它确实在运作。”
“而你现在所拥有的，是我们构想中的神拥有的力量——扭曲现实，化虚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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