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了五哥疯狂计划的全部逻辑:只要我能在这万分之一秒的机会里,打掉或者控制住那把枪!哪怕只是让它暂时脱手或者偏离方向!一旦进入赤手空拳的肉搏战,我们四个成年男人——哪怕再“臭皮匠”,凭着体重、人数和一腔搏命的狠劲,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锁喉的锁喉,插眼的插眼……怎么也能跟这大块头缠斗一番!至少,不再是毫无反抗之力、任人宰割的待宰羔羊! 这,就是唯一的胜算!
不得不承认,五哥这小子的临场机智和狠劲,在这种绝境下真是快得吓人!在枪口指头的巨大恐惧下,他竟然能在瞬息间构思出如此大胆的计划,并成功执行了第一步!
但是!但是啊!最关键、最致命的问题来了——
我他妈该怎么出手?!
大块头离我不远,但也绝非触手可及,十来步的距离横亘在我们之间。直接冲过去?只怕人未到,子弹就先招呼上了。这家伙一看就是个老辣的狠角色,敢一个人来此就知道他绝非是得闲之辈。我需要一件东西,一件能远距离打掉他手中枪的家伙,要快、要隐蔽,暗器!对,就是暗器!
想到“暗器”,一道灵光闪过,我腰里不正别着一件现成的玩意儿?五哥打鸟的弹弓,那钢珠威力可不含糊。但现在这个情况,等钢珠上弓黄花菜都凉了,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这家伙当暗器直接砸出去。这玩意儿纯钢打造,分量死沉死沉,简直再适合不过。
想到这里,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立刻凸显:我的双手还高举起,要是突然摸向腰间,这个动作太过突兀,怕是马上就会暴露。所以,得找个由头让我的手可以自然而然的放下来。
这时,五哥的“表演”达到了高潮。他这一跤摔得货真价实,一点都不掺假,‘咚’的一声闷响,大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上,摔得他是吱哇乱叫。
此时,我们四人的站位是:五哥在大块头右边,我和九爷、老杨都在他左边。我离大块头最近,九爷和老杨稍远一点。
于是,我小心的往前挪了半步,大脑高速运转,寻思着开口说点什么,语气还得尽量平常,好掩饰内心的慌张与不安,毕竟这一步踏出,赌上的就是一条命。
“怎么了?老五!”我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嗓门骂道:“腿软了?还是怂得站不住了?鬼叫……鬼叫个什么玩意儿,摔个狗啃泥就哭天叫地的,哭丧呢?你他娘还是个爷们儿吗?”
借着骂五哥的劲儿,我双手看似不经意地慢慢下放。左手先平行指向五哥的方向,好像是指着五哥在骂;右手则紧随其后,一寸寸向下滑落。身体已经随着骂声微微转向五哥那边,眼角已经看不到身后的准确情况,只能凭着刚才的记忆和本能来估算大块头的位置。
在骂骂咧咧的掩护下,我的右手终于摸到腰间硬邦邦的弹弓柄!心里的演练瞬间加速到极限:摸到弹弓——快速回身——锁定位置——掷出弹弓——侧面卧倒。
别无选择。这是我在当下,能想到唯一的、用命去搏一线生机的方法。无数银幕上的光影和血淋淋的现实都告诉我一个道理:怕死的人,往往最先丢掉性命;豁出去不怕死的,反而可能挣得一线生机!
虽然对五哥这招“肉包子打狗”——我就是那个离恶狗最近的倒霉肉包子——感到极度窝火,可心底不得不承认:要想不一起完蛋,这恐怕是眼下最快、最有效的法子了!妈的,谁让我这“肉包子”偏偏离“狗嘴”最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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