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伸出的手，瘦弱而布满污垢，与赵天阔那只戴着百达翡丽、养尊处优的手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就是这样一只手，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赵天阔被凌霄盯着，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个通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异常沉重。
“拿来。”
凌霄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那语气，不像是索要，更像是君王在命令臣子呈上贡品。
赵天阔喉咙发干，竟鬼使神差地，将那块自己号称价值一千三百万的“汉代古玉”，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
凌霄接过玉佩，甚至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用两根手指随意地捏着，仿佛捏着一块路边的石子。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苏清影那张冰冷而又充满探究的俏脸上，似笑非笑。
“既然大家都这么好奇，那我就免费给大家上一课，讲讲这块‘玻璃碴子’，究竟错在了哪里。”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其一，色泽。真正的古玉，颜色是由内而外沁入的，温润而有层次，所谓‘色根’深植。而这块，绿色浮于表面，光泽刺眼，如同油漆，用行化讲，叫‘色浮无根’，是典型的强酸浸泡后，高压注入化学染色剂所致。”
凌霄的声音顿了顿，给了众人消化的时间。
一些围观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们不懂，但听起来就觉得很专业，很有道理。
“其二，纹理。汉代云雷纹，讲究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转折处圆润自然，充满古朴的美感。而这块玉佩上的纹路，刻板僵硬，深浅一致，明显是现代机雕的产物。不信你们可以仔细看这个转角，还有机器打磨留下的毛边。”
他将玉佩的某个细节展示给离得最近的人看，那人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痕迹，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其三，也最最可笑的一点，包浆。”凌霄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古玉包浆，是千年岁月在玉石表面留下的一层氧化膜，自然醇厚，手感滑而不腻。而这块……呵，你们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劣质胶水混合着泥土的酸臭味？”
他将玉佩随手抛给了已经吓傻的赵天阔。
赵天阔手忙脚乱地接住，下意识地放到鼻尖一闻，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这一下，真相大白！
所有看向赵天阔的目光，都从之前的艳羡，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笑。
“我的天，花了一千三百万，就买了这么个玩意儿？”
“笑死我了，还想用这个追苏总，这下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这赵公子，就是个草包啊！”
议论声让赵天阔心如针扎。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化为一片狰狞的铁青。
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死死地瞪着凌霄，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你……你个狗东西！你敢耍我！”赵天阔气急败坏地将那块假玉狠狠摔在地上，玉佩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玻璃般粗糙的质地。
“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死定了！我不但要打断你的腿，我还要把你全家都……”
他的威胁还没说完，就被凌霄一声轻笑打断。
凌霄摇了摇头，用一种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目光，上下打量着赵天阔。
“你还有家人吗？”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话语却如同一道惊雷。
“你可知，你因为小小年纪，便夜夜笙歌，纵情酒色，早已伤及根本，肾水严重亏空。如今行走坐卧，是否时常感觉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盗汗不止？”
轰！
赵天阔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无尽的惊恐所取代。
这些症状……跟他去私人医院秘密检查的结果，一模一样！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他父母都不知道，这个乞丐，怎么可能知道？！
凌霄没有理会他的震惊，继续用那平淡到令人发指的语气，宣判着他的“死刑”。
“再不加以节制，不出三年，你便会精气枯败，神衰力竭，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哦，对了，你应该已经……失去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能力了吧？可怜，可悲。”
“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半个废人。”
凌霄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赵天阔的心脏上。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赵天阔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但那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却无情地出卖了他。
周围的人群爆发出哄堂大笑。
结合他刚才的嚣张和现在的反应，所有人都信了凌霄的话。
“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啊！”
“怪不得脾气这么暴躁，是心里自卑吧？”
无数道充满戏谑和鄙夷的目光，彻底击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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