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昆仑山脉的寒风卷过青石镇,让街上稀疏的行人裹紧了衣袍。
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有间客栈”的天字号房内,却温暖如春。
凌霄牵着白灵儿回到这里时,小丫头还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角,像一只找到了主心骨的考拉,一步也不肯离开。她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与依赖,亮晶晶的。
“凌霄哥哥,你刚刚……好厉害呀!”
一进门,确认四周安全后,白灵儿终于松开了手,但一双眼睛依旧黏在凌霄身上,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就……咻!咻!两下,那个坏蛋就被钉在墙上了!比我爷爷故事里说的那些大侠还厉害一百倍!”她挥舞着小拳头,努力模仿着凌霄飞筷子的动作,却因为动作笨拙而显得娇憨可爱。
凌霄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莞尔。
凌霄心境早已波澜不惊,但此刻面对这个天真烂漫、对自己满心崇拜的小丫头,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真实的笑意。
“只是些不入流的小伎俩罢了。”他淡淡地说道,随手为她倒了杯热茶,“先坐下暖暖身子。”
“才不是小伎俩呢!”白灵儿接过茶杯,宝贝似的捧在手心,小嘴微微嘟起,认真地反驳道,“我算过的,那个坏蛋也是个很厉害的武者,但在你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凌霄哥哥,你一定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对不对?”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献宝似的从自己随身的小布包里,掏出了一堆东西。
一个布满了裂纹、却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龟甲,九枚已经磨得看不清字迹的铜钱,还有一个巴掌大小、上面刻满了星辰轨迹的青铜罗盘。
“你看你看!”她将这些“家当”一股脑地摆在桌上,指着那个龟甲,叽叽喳喳地解释起来,“这就是我爷爷留下的宝贝龟甲,我就是用它和这九枚五帝钱,算了九九八十一次,才算出你的命格是‘紫微帝星,神龙在天’,贵不可言!”
“然后我又用这个‘周天星辰盘’,对着你的命格推演,才看到你正缺一样东西,而且那东西就在昆仑山!我还看到……看到你很快就会遇到危险,所以我就赶紧跑下山来找你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小手比划着,将自己这几天如何废寝忘食地卜算,如何偷偷从龙虎山跑下来,又如何害怕地在这小镇上等他的经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一清二楚。
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赖,让凌霄的心,也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他伸出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小丫头,不仅仅是可爱,她所掌握的玄门道法,其精深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
“辛苦你了。”凌霄柔声道。
得到夸奖,白灵儿笑得眯起了眼睛。但很快,她的小脸又垮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与担忧。
“不过,凌霄哥哥,这次的事情好像很麻烦。”
她的小手在桌上拨弄着铜钱,秀眉微蹙:“我卜卦的时候发现,除了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厉害的人也来了昆仑山。”
“比如,白天那个很讨厌的‘霹雳堂’,他们只是小角色。我还算到,有几股很强大的正道气息,其中一股剑气冲霄,应该是古武界的泰山北斗‘蜀山剑派’。”
“还有几股很奇怪的气息,不像是我们东方人,感觉……嗯……神神叨叨的,好像叫什么‘奥法议会’,是海外的异能组织。”
听到这里,凌霄只是平静地听着,并未感到意外。
上古遗迹出世,引来这些牛鬼蛇神,再正常不过。
然而,白灵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眼神,微微一凝。
“最可怕的是,”白灵儿的声音压得极低,脸上满是后怕,“我还算到了一股……一股无比邪恶,无比冰冷的气息!那股气息让我一接触就感觉浑身冰冷,连我师门的护身符都差点裂开!那感觉……就好像……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我卜算那股气息的来历时,卦象显示的是‘天外邪魔,降世为灾’八个字!”
降临者!
凌霄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他安抚地拍了拍白灵儿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害怕,随即,他闭上双眼,他庞大的神念以客栈为中心,再次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个青石镇。
这一次,他的探查,更加细致,更加深入。
白灵儿所说的一切,都在他的神念下一一得到印证。
蜀山剑派的弟子气息沉稳,剑意内敛,的确是名门正宗;奥法议会的异能者则毫不掩饰自己的精神力波动,正在用某种仪器扫描着昆仑山的地脉走向。
而很快,凌霄便锁定了几股不弱于当初“毒王”自爆时巅峰状态的气息。
其中一股,最为强大,也最为邪恶。
那是一股充满了暴虐、杀戮与毁灭欲望的黑暗能量,正盘踞在小镇东头的一座独立院落中。那能量的本质,凌霄再熟悉不过——正是来自他神界宿敌,“魔帅”座下魔将所特有的魔气!
“又来一个送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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