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斌听到“参观”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
这破木头房子,四处漏风,吱嘎作响,除了他自己那间堆满旧书的小破屋,就是爷爷奶奶有些年头的卧室,还有堆放杂物的偏房。
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带他看爷爷编了一半的竹筐,还是奶奶纳了一半的鞋底?
“我家有什么好看的?”李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实在搞不懂这位少爷的脑回路。
“嘿,你这就没意思了啊,”谭宏宇立刻不高兴了,往床上一坐,两条长腿伸得老长,摆出一副“你不带我玩我就不走了”的架势,“你就是不想带我玩呗。”
“没有没有,”李斌连忙摆手否认。
他倒不是不想招待谭宏宇,只是自家的寒酸实在拿不出手。但看着谭宏宇那张写满“好奇”和“期待”的脸,拒绝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算了,就当是带他体验生活了。
“那……就随便带你看一下吧。”李斌妥协了,拖着两条酸痛的腿站了起来。
要不说谭宏宇是城里来的少爷,见识确实有点短浅。当李斌指着院子角落里那几块铺在地上的厚木板时,他还好奇地问这是干嘛的。
“地窖。”李斌言简意赅。
“地窖?”谭宏宇的眼睛瞬间亮了,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哇,我只在电视里看过!下面是什么样的?快打开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堆土豆和红薯的地方。”李斌一边解释,一边蹲下身,准备掀开木板。
这种地窖在农村很常见,挖个几米深的坑,冬天用来储藏食物,能保鲜很久。
李斌家的地窖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泥土和红薯发酵的混合气味,阴暗潮湿的环境,也成了某些小生物的绝佳住所。比如一种灰色的、长得像大号蛐蛐的昆虫。它的后腿尤其长,善于跳跃,背部微微隆起,看起来有些怪异。
李斌初见时也被吓了一跳,后来才知道,这东西叫灶马。当然,现在的李斌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刚掀开一块木板,一股阴冷潮湿的土腥味就扑面而来。还没等他看清里面的情况,一只灶马就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窜出,“啪”的一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冰凉柔软的触感,让李斌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怎么了?”身后的谭宏宇立刻凑了过来,脑袋伸得老长,试图看清地窖里的情况。
李斌心里骂了一句,虽然早已习惯,但这玩意儿冷不丁给你来这么一下,心脏还是会漏跳半拍。
他刚想把手上的灶马甩掉,可一转头,看到谭宏宇那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个邪恶的念头毫无征兆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昨晚梦里那个“自己”的嘲讽还在耳边,说他是个压抑自己的懦夫。
现在,他忽然想看看,如果不压抑自己,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手腕一抖,那只还在他手背上发懵的灶马,被他精准地弹向了谭宏宇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
谭宏宇和身上的灶马四目相对,明显愣住了。他大脑的数据库正在飞速运转,试图从自己的“资料库”中搜索这个物种的来历。
它长着夸张的长长触须,背部弓起,还有两条长得不成比例的后腿。 说它是蛐蛐吧,和生物书上的插图简直是大相径庭;说它不是吧,两个又长得跟沾亲带故似的。
很显然,他的资料库里,没有这个物种。
“啊——!!!”
一声惨叫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谭宏宇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终于把那只“不明生物”拍到了地上。
“你妈……李斌,我操……”谭宏宇语无伦次地咒骂着,这是他第一次对李斌爆粗口。
“哈哈哈哈哈哈!”李斌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翻,眼泪都快出来了,“瞧把你吓得,胆子真小。”
谭宏宇惊魂未定,指着地上那只还在一蹦一跳的灶马:“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没事……哈哈哈……这是农村特色……”李斌笑得喘不过气,努力想严肃地安慰他,“它不咬人的,也没有毒……哈哈哈哈!”
“真的吗?”说实话,这小东西长得是真“别致”,属实给谭宏宇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他一脸警惕地看着李斌。
“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咬过呢,放心吧。”李斌拍着胸脯保证道,尽管灶马偶尔也可能会咬人,但基本无害。
“我放心个der啊!”谭宏宇怒吼道,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你就是最大的危险!”他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现在他看李斌就像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李斌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哭笑不得:“不是你自己说要参观的吗?哈哈哈。”
“你……”谭宏宇气得说不出话,他属实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甚至有点内向的李斌,背地里居然这么腹黑,“我可是客人,你就这样待客?”
“好好好,”李斌总算止住了笑,走过去把地窖的木板重新盖好,“不逗你了,不逗你了,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