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浩土,三足鼎立。东溟踞东南而望,西凤凭群山而立,北幽拥草原而峙,三国各逞锋芒,却又在无形的制衡中,任风云暗涌。
东溟国,由东麒与南溟合并而成。东麒皇帝沧澜宇与南溟女帝洛倾城在四国盟会上邂逅, 二人不顾世俗成见,毅然缔结姻盟。这一举动,震惊了整个九州。
沧澜宇为表诚意,力排众议,散尽六宫,独宠洛倾城一人。这段传奇般的爱情故事,开创了“帝后共治”的崭新局面。
东溟坐拥鱼盐之利,贯通南北商道,牢牢掌控着经济的命脉。兼有东麒铁骑之锐、南溟舟师之富,文治武功,皆冠绝当世。
都城天启城,更是繁华至极,万商云集,楼阁如云,成为天下中枢,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然而,在这繁华的背后,东溟国也并非毫无隐忧。
皇宫深处,年仅四岁的太子沧溟煦,正面临着人生的重要抉择。他虽年幼,却天资聪颖,两岁能诵诗,三岁通兵法,小小年纪展现出了非凡的才华。
帝后恩爱,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成为一代明君,引领东溟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然而,这位早慧的太子,却日渐沉默。
夜已三更。
东溟国,天启城,皇宫深处。
洛倾城指节抵着眉心,烛火在她精致却疲惫的脸上,投下一片摇曳的暗影。
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是她与沧澜宇共同支撑的万里江山。
“母后。”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寝宫门口响起,很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深夜的寂静。
洛倾城眼中的锐利与威仪瞬间褪去,化作母亲独有的柔情。
她抬眼望去。
年仅四岁的太子沧溟煦,正抱着一个比他还高的软枕,赤脚站在巨大的盘龙金柱旁。
那小小的身影,在空旷威严的宫殿里,显得格外孤单。
“煦儿,怎么醒了?”
洛倾城立刻起身,裙摆拂过地面,未发出一丝声响,快步走过去将他抱起。
孩子冰凉的脚丫让她心头一紧。
小小的身子钻进母亲怀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沧溟煦的目光,越过母亲的肩头,直直地落在那份被她指尖攥得发皱的奏折上。
奏折的蜡封上,是一只浴火的玄鸟,北幽十八部加急军报的独特印记。
“母后,北幽的狼,又在啃食我们的边境了吗?”
洛倾去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
她从未对这个年仅四岁的儿子,提过半句朝政。
沧溟煦却伸出那只肉乎乎的小手,指向书案上另一幅摊开的九州舆图,准确地点在了北境燕回关外的一处隘口。
“儿臣在兵书上读过,狼群在发动总攻前,总会反复试探羊圈最薄弱的栅栏。”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冷静。
“上个月,父皇在御书房与大将军议事,共叹息七次。这个月,只议事三次,却叹息了十二次。”
“昨日儿臣去御膳房,听闻北境军需官要的烈酒和伤药,比上个季度多了三成。”
洛倾城心头巨震。
这不是什么“生于忧患”的道理。
这是她四岁的儿子,从帝王的叹息和仓库的账单里,嗅出的血腥味。
她抱紧了儿子,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声音有些干涩:“煦儿,这些事,有父皇和母后。”
沧溟煦却摇了摇头,小脸在母亲柔软的怀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可是父皇母后会累。”
“儿臣不想只做那个,被篱笆保护得最好的羊羔。”
这一夜,帝后二人彻夜未眠。
次日,御书房。
东麒皇帝沧澜宇,这位以铁腕和柔情并存而着称的君王,第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儿子。
他指着墙上那幅巨大的九州舆图,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煦儿,告诉父皇,你想去哪里?”
四岁的孩童没有半分犹豫。
他的目光扫过北幽一望无际的草原,掠过西凤国险峻的群山,最后落在了一处毫不起眼的山脉上。
“凤栖山。”
孩童转身,对着自己的父亲,撩起衣袍,行了一个无比标准、近乎苛刻的稽首大礼。
“父皇,儿臣想去凤栖山,拜逍遥散人为师。”
此言一出,一旁侍立的内阁首辅手一抖,饱蘸浓墨的紫毫笔在明黄的奏章上,晕开一个刺眼的墨点。
凤栖山!
逍遥散人!
那个传说中学究天人,却立誓一生只收三名弟子的世外高人!
沧澜宇沉默了。
他想起自己当年为迎娶洛倾城,不惜与整个天下为敌的场景。
这孩子骨子里的倔强和疯狂,像他,也像他母亲。
“山中岁月,唯清苦二字,再无锦衣玉食。”帝王的声音压得很低。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孩童的声音清脆而坚定。
“此去,你不再是东溟太子。”
“儿臣明白。”
“若学艺不成,或半途而废……”沧澜宇顿住,话语如刀,“朕只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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