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幽的寒风如一头暴虐的猛兽,在破旧宫殿的每一个缝隙间横冲直撞,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要将这摇摇欲坠的建筑彻底撕碎。
慕容静瑶蜷缩在那张冰冷坚硬的床榻上,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无助飘零的落叶。她原本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因体内如万蚁啃噬般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细密的冷汗如小溪般从她的额头、脖颈不断渗出,浸湿了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鬓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灼热的痛楚,仿佛有一团烈火在她的胸腔内熊熊燃烧,这痛苦,正是皇后当年亲手种在她体内的毒,每到子夜时分,便会准时发作,如同一道最恶毒的诅咒,将她紧紧束缚。
“呃啊……”慕容静瑶死死地咬住那华丽的锦被,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锦被撕碎一般。这蚀骨之痛,如同一把锋利的刻刀,在她心中刻下了对昭凰和崔家深深的恨意。这恨意,如同一条毒藤,在她的心脏上疯狂缠绕、生长,每缠绕一圈,那痛苦便加剧一分,让她几近疯狂。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耶律铮端着药碗,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身形高大挺拔,面容冷峻刚毅,此刻眼中却满是痛惜之色。看到侄女那痛苦不堪的模样,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低沉而沙哑:“瑶儿,快把药喝了,或许能缓解一些痛苦。”
慕容静瑶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那原本灵动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疯狂与愤怒。她声嘶力竭地吼道:“滚开!”说着,猛地挥手打翻了药碗。
滚烫的药汁如同一颗颗愤怒的子弹,溅在耶律铮的手上,瞬间烫红了一片。然而,耶律铮只是默默地擦去手上的药渍,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心疼,声音依旧沙哑:“总比……比修炼那些邪术强。你爹娘若还在世,绝不会允许你……”
“别提他们!”慕容静瑶厉声打断,眼中燃起的疯狂火焰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他们到死都没能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高位,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凭什么要求我?”
她挣扎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从床榻上爬了下来。她的动作有些踉跄,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决绝。她跌跌撞撞地走到暗格前,颤抖着双手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那古籍的书页已经有些破损,上面的符文仿佛活物一般,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蠕动,散发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慕容静瑶轻轻抚摸着书页,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眼中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痴迷:“这是阏氏留下的《幽冥秘典》。喜纳嬷嬷说得对,只有修炼这个,我才能报仇……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我才能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耶律铮见此情形,心中骤然一惊,他一个箭步猛冲上前,欲要抢过那本古籍,嗓音里满是焦急与忧虑:“慕容静瑶,你快清醒些!这邪术会侵蚀你的心智,令你沦为一个毫无情感的怪物!倘若这当真是好东西,阏氏当年为何不自己修炼,反倒将其弃置一旁?她定然是知晓这其中暗藏的危害啊!喜纳嬷嬷好不容易从宫中逃了出来,况且她一心想着为阏氏和拓跋家复仇,她的话怎能轻易相信?”
慕容静瑶敏捷地向后退了一步,如同一只机警的狐狸,将书紧紧抱在怀中,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疯狂:“清醒?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西凤的父皇,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他要杀我!还有我的母妃,他居然毫不眨眼地将我的母妃杀了!他以为这样就能斩草除根吗?为了报仇,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现在,连你也要阻止我吗?耶律铮,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叔叔?”
耶律铮痛苦地闭上双眼,那刚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挣扎与无奈。他的声音低沉而哀伤:“我不是阻止你报仇,我是不想看你走上绝路。我虽从小不喜欢你父亲,但他终究是我的哥哥,你是他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我定要护你周全!”
“周全?”慕容静瑶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而悲凉,仿佛来自地狱的哭嚎,笑声中还带着一丝哭腔,“从昭凰抢走我的一切那天起,我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她夺走了我的宠爱,夺走了我的地位,让我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任人欺凌的落魄之人。我恨她,恨她入骨!”
说着,她不顾耶律铮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开始按照秘典上的方法修炼起来。只见诡异的黑气从书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如同一条条毒蛇,迅速缠绕在她周身。那黑气越来越浓,渐渐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然而,慕容静瑶的脸色却渐渐恢复了红润,但那眼中的疯狂却越来越盛,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耶律铮见状,心中大急,他想要上前阻止,却被一股阴冷的力量狠狠弹开。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震惊地看着侄女,声音颤抖:“慕容静瑶,快停下!这邪术在扭曲你的心性,它会让你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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