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蝉鸣声中,西凤后宫暗流涌动。
长春宫内,德妃轻捻着佛珠,眼底却掠过一抹算计的精光,低声对身旁的淑妃与良妃道:“皇后远在东溟,柳家那对狐媚子也已伏诛,此乃天赐良机。早年间,柳家姐妹独得圣心,如今皇后与崔家虽显颓势,却突然冒出个民间女子,不知用了何种妖术,竟让陛下为其监国理政,还屡次与皇后修好。长此以往,后宫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淑妃轻抚新染的丹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姐姐所言极是。皇后与崔家如今仗着儿女双全,春风得意。早年间陛下眼中只有柳氏那贱人,如今为了我们,为了我身后的家族,也该让陛下多看看我们了。太子虽已康复,但若宫中再添几位皇子……只是早些年每每侍寝都服用了避子药,只怕……”
良妃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眼中闪烁着狡黠:“二位莫急,这药是本宫母亲前几日送来的,据说能助女子受孕。我母亲已命人查探过,服用此药,便是四旬妇人也能再度生子。且咱们这位公主殿下近日动作不断,大刀阔斧地杀伐决断,我们若再不行动,只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我的家族。即便我们怀不上,不是还有太后吗?何不请太后出面,让陛下或太子再多纳几位美人?届时,我们可传信家中,选几个年轻貌美的入宫,到时何惧公主、皇后?”
三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翌日清晨,御花园里忽然热闹起来。德妃“偶遇”下朝的皇帝,亲手奉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眼中满是柔情与关切;淑妃则在御前翩翩起舞,水袖翻飞间暗香浮动,宛若仙子下凡;良妃轻抚琴弦,奏出一曲《凤求凰》,琴音婉转,眸光流转间似有千言万语欲诉于君前;其他妃嫔见状,也纷纷有样学样,花样层出不穷,只为博得皇帝一瞥。
淳于宏看着眼前争奇斗艳的妃嫔,眉头微蹙:朕还有奏折要批。
德妃急忙拦住:陛下,臣妾新得了上好的龙井......
不必了。皇帝拂袖而去,留下众妃面面相觑。
皇家寺院内,太后正闭目诵经,忽见心腹嬷嬷急匆匆进来。
太后娘娘,德妃娘娘来信。
太后展开信笺,越看脸色越沉:昭凰公主把持朝政,皇帝形同虚设?
嬷嬷低声道:德妃娘娘说,公主从小长于民间,如今一回来就摄政,恐非国家之福......
荒唐!太后猛地拍案,一个民间长大的野丫头,也敢染指朝政?备轿,回宫!
昭阳殿内,昭凰正在批阅奏章,忽听殿外传来通报:
太后娘娘驾到——
她笔锋微顿,缓缓起身。只见一位身着绛紫色宫装的老妇人在宫人簇拥下步入殿中,手持凤头杖,眉眼间虽有些市井的刻薄,却因常年居于高位,染上了几分威严。
“昭凰给皇太后请安。”她盈盈下拜,声音清越如泉。
太后却不叫起,目光凌厉地打量着她,似要将她看穿,冷笑一声道:“哼,不知礼数的乡野丫头!你一个民间来的黄毛丫头,竟敢在朝堂上兴风作浪,连皇帝都要看你脸色行事,这天下,究竟是姓萧还是姓崔?”
昭凰神色不变:太后慎言。本宫只是为皇帝分忧罢了。
分忧?太后冷笑,一个民间长大的丫头,懂得什么是朝政?怕是连奏折都看不明白吧?
殿内气氛顿时凝固。
青鸾忍不住开口:太后娘娘,公主她......
放肆!太后凤头杖重重顿地,哀家说话,哪有你个奴才插嘴的份!
昭凰缓缓抬头,目光清冷如霜,似能穿透人心,嘴角却噙着一抹似有若无、意味深长的笑:“太后您怕是搞错了!她可不是什么任人驱使的奴才,而是本宫得力爱将,曾与本宫并肩上阵,奋勇击退过北幽铁骑,保家卫国,更蒙皇帝亲封为二品青鸾将军,位高权重,若论身份尊卑,太后您身边的奴才怕是还要向她恭敬行礼。至于朝政之事,太后若真有心过问,大可去问您的宝贝儿子——当今圣上,想必他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后气结,脸色阴沉如墨,手中凤头杖重重杵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果然是她崔家教出来的好女儿,这般不敬尊长,倒学得有模有样。哀家此次回宫,可不是为了你这丫头。哀家是为了哀家的宝贝孙子,皇帝居然让他娶了宁老匹夫的女儿,还封了个敌国公主为侧妃,你作为长姐,居然不阻止,是何居心?哀家定要让皇帝重新给太子选妃,哀家看嫆嫆就很不错,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太后指着旁边扶着她的女子说道,眼中满是偏袒。
昭凰眸光一冷,如寒冰乍裂,直视着太后,不卑不亢道:“太后此言差矣,太子妃乃皇帝深思熟虑后钦定,关乎家国社稷安稳。崔家再如何也是朝之砥柱!太后怕是忘了昔年如何在皇宫苟延残喘,若无崔家鼎力扶持,怕是您也坐不稳这太后之位。”
“那又如何?”太后冷笑一声,眉眼间满是轻蔑与挑衅,手中凤头杖轻轻敲着地面,“哀家现在已是太后,且堂堂太子,三宫六院本就实属平常。还是说……”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昭凰,故意拖长声音,似要将她看穿,“你怕江家女子入宫,会动摇你的地位?毕竟你不过是个民间来的丫头,能走到今天,也该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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