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山主峰之下,蓝焰开出的通路如一条灼热的伤疤,烙在苍茫雪原之上。
昭凰率军稳步推进,玄甲卫以火磷粉为盾,将不断从雪层中涌出的噬魂蛊尽数焚为黑烟。越是靠近祭坛,蛊虫便越发密集,甚至开始出现异变——有些蛊虫甲壳泛起不祥的暗金纹路,竟能短暂抵抗火焰,需数倍火磷粉方能烧灼。
“主子,情况不对。” 苏医令快步跟上,手中托着一只琉璃瓶,瓶内装着几只刚捕获的异常蛊虫,“这些蛊虫被特殊炼制过,带有南溟‘金蚕蛊’的特性,绝非北幽萨满手段!它们……像是在守护什么东西,越是靠近祭坛,反抗越激烈。”
昭凰眸光一凛,想起拓跋烈招供的“凤凰蛊”。若此蛊真与南溟秘术有关,只怕比预想中更为棘手。“传令下去,节省火磷粉,集中焚烧路径正前方的蛊群。两侧暂且不管,快速通过!”
命令刚下,前方忽然传来数声凄厉惨叫!几名玄甲卫脚下的雪地再次塌陷,这次露出的却不是简单的陷坑,而是布满锈迹斑斑铁蒺藜的深沟,沟底竟蠕动着密密麻麻的黑色蛊虫,瞬间便沿着士兵的腿甲向上攀爬!
“是‘蚀骨蛊’!快退!” 苏医令脸色大变,“火磷粉!对准沟壑!”
昭凰反应极快,夺过身旁亲卫手中的陶罐,内力一催,大半罐火磷粉如瀑般倾泻入沟!轰——!蓝焰冲天而起,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和焦臭,沟内的蛊虫在火焰中疯狂扭动,顷刻化为灰烬。然而那几名落入沟中的士兵,虽被及时拉出,腿部已是血肉模糊,可见森森白骨,人也因蛊毒入体而陷入昏迷。
“南溟……好狠毒的手段!” 周恒虎目泛红,死死攥紧了拳。
昭凰面沉如水,看着亲卫将伤兵迅速抬往后方。她走到沟壑边缘,目光扫过那些在火焰余烬中仍微微反光的铁蒺藜,其锻造工艺明显带有南溟风格。“洛清欢这是将压箱底的东西都搬来了。木客,前路还有多少此类陷阱?”
木客抹了把脸上的汗与雪水,声音带着疲惫:“主子,这狼山主道,几乎被南溟陷阱铺满了!翻板、毒刺、连环弩、蛊虫沟……防不胜防。若非您提前识破几处,咱们伤亡只怕更重。”
“再险也要闯。” 昭凰语气斩钉截铁,“兀骨托以南溟秘术加持蛊虫,又在祭坛布下此等防御,所图必然极大。今日不破此坛,来日北境乃至西凤、东溟,必遭大患!”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只让周围几名心腹听到,“凌夜潜入已久,尚无信号传出,我担心祭坛内另有乾坤。必须尽快攻上去,为他们策应。”
她重新整队,将剩余火磷粉集中分配给精锐前锋,令其以自身为盾,不惜代价开辟通路。玄甲卫众将士见长公主身先士卒,毫不畏怯,士气再次提振,怒吼着向山顶发起冲击。
与此同时,祭坛内部。
凌夜与五十影卫如鬼魅般潜行。祭坛内部空间远比外界所见庞大,幽深的甬道四通八达,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北幽符文,其间却混杂着南溟特有的海浪图腾。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一种奇异的甜香,令人头脑发沉。
他们避开几队巡逻的北幽士兵,凭借夜视符在黑暗中视物,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几个暗哨。根据昭凰的指示,他们直奔祭坛核心。
在一处极为隐蔽的侧殿外,凌夜手势一挥,影卫瞬间散开警戒。他附耳于石门,听到里面传来兀骨托沙哑的吟诵声,还夹杂着一个女子冷冽的吩咐——
“……凤凰蛊乃复国关键,不容有失。洛夫人有令,待此蛊吸足阵眼血气,便可唤醒。届时,莫说控制昭凰,便是东溟那个小皇帝,也难逃掌控。别忘了你们北幽答应的事。”
并非水如妍的声音,而是一个声线陌生的女子,语气倨傲,带着南溟口音。凌夜心念急转,此女定是洛清欢派来的心腹,全权代表南溟一方。
“放心。” 兀骨托的声音带着贪婪,“只要你们南溟助我得到狼山龙脉之力,北幽铁骑便可踏平西凤边境。届时,东溟内乱,沧溟煦自身难保,谁还能阻挡你我大事?只是……外面那个西凤长公主,怕是快要打进来了。”
“她进不来。” 那南溟女官冷笑,“夫人布下的‘千机毒障’就在主殿之前,沾之即死,化骨溶筋。就算昭凰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谁?!”
凌夜心头一凛,知已被察觉,毫不恋战,立刻打出撤退手势。一名影卫动作稍慢,触及了门边一丝几不可见的银线——嗡!甬道两侧石壁陡然射出无数淬毒短矢!
“走!” 凌夜低喝,挥剑格挡,护着众人急速后撤。身后传来北幽士兵的呼喝和脚步声,显然已被大批守卫发现。
祭坛外,昭凰正率军猛攻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即将突破至主殿广场时,前方忽然弥漫开一片淡紫色的雾气,雾气过处,雪地迅速消融,露出下方漆黑的岩石,岩石表面竟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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