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凰不顾一切地冲出忘机谷,体内灵力因情绪剧烈波动和强行冲破结界而狂暴翻腾,金红色的光芒在她周身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她脑海中充斥着青垣与凌寂的对话,那些关于欺骗、禁锢、算计的字眼,与她逐渐复苏的记忆交织在一起,形成尖锐的刺痛,尤其是“沧溟煦”这个名字,带来的不再是模糊的温暖,而是朱雀门前那冰冷的怀疑目光和心底撕裂般的痛楚。
她漫无目的地在云雾山险峻的山峦间飞掠,只想远离那看似安宁实则令人窒息的忘机谷,远离那些试图掌控她命运的人。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甚至没有辨别方向,只是凭着本能向前。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两股阴寒的气息,早已如同跗骨之蛆,悄然锁定了她这抹失控的流光。
就在她掠过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崖时,异变陡生!
“动手!”
随着玄溟一声阴冷的低喝,早已埋伏在此的萨仁与玄溟同时出手!
无数裹挟着刺骨寒意与怨念的黑色冰棱从萨仁袖中爆射而出,封死了昭凰所有退路!
与此同时,玄溟虚淡的身影骤然凝实,化作一道幽暗的水链,带着腐蚀神魂的力量,直取昭凰脖颈!
昭凰本就心神激荡,灵力紊乱,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杀,仓促间只来得及凝聚起一层薄薄的凤凰灵力护盾——
“轰!”
护盾瞬间破碎!黑色冰棱与水链狠狠撞击在她身上!
“呃啊——!”昭凰痛呼一声,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坠落,重重摔在山崖边缘,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下的岩石。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因内息紊乱和伤势而无力起身。
就在这时,一道更加急切、带着撕心裂肺般痛楚的呼喊由远及近:
“昭凰——!”
沧溟煦!他竟不顾凌寂的劝阻,凭着那一丝微弱的感应和不要命的追寻,也闯入了云雾山,恰好看到了昭凰被击落的一幕!
他目眦欲裂,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向山崖,眼中只剩下那道倒在地上的身影,什么帝王威仪,什么自身安危,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昭凰!你怎么样?回答我!”他冲到昭凰身边,想要扶起她,手却颤抖得厉害。
昭凰抬起苍白的脸,看着眼前这张刻骨铭心、如今却布满焦急与悔恨的容颜,心底的痛楚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玄溟阴恻恻的声音打断。
“啧啧,真是情深意重啊,陛下。”玄溟的虚影悬浮在半空,语气充满了恶意的嘲讽,“可惜啊,你来得不是时候,或者说,正是时候?让你亲眼看看,你这‘深爱’的未婚妻,是如何再次因你而陷入绝境的?”
沧溟煦猛地抬头,眼中杀意滔天:“玄溟!萨仁!你们敢伤她,朕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萨仁发出嗬嗬怪笑,“陛下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哦,对了,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与这位尊贵的长公主在凤鸣山你侬我侬之时,你的好母后和父皇,早已为你定下了另一位正妃人选——南溟水家的嫡女,水如妍。”
昭凰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沧溟煦。
沧溟煦脸色骤变,厉声道:“你胡说!”
“胡说?”玄溟接过话头,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水如妍,与你自幼相识,青梅竹马。东溟与南溟为了所谓的边境安宁,早有联姻之议。太后与太上皇属意的儿媳,从一开始就是她!若非你在凤鸣山误将与这位西凤公主朝夕相处和些许特别当成了爱情,拖延了婚期,你与水如妍早已成婚!即便如今水如妍已死,东溟与南溟的利益联结却不会断!你以为太后为何能容忍南溟势力坐大?因为那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将来,自然还会有其他南溟贵女填补这个位置,巩固两界关系。”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越来越白的昭凰,语气更加恶毒:“至于你,西凤的公主,身负凤凰血脉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政治联姻中的一个变数,一个拥有特殊价值的……工具。若识趣,或许还能在陛下后宫得一栖身之所,做个身份特殊的‘侍妾’?若不然……呵呵,苍云关,就是前车之鉴!”
玄溟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昭凰公主啊,你可知你于北幽那苦寒之地,正与敌军殊死拼杀、浴血奋战,每一滴鲜血都洒在保家卫国的疆土上。可咱们这位‘好陛下’呢,却在奢华的宫闱之中,与那水如妍卿卿我我、缠绵悱恻,那郎情妾意的模样,好似这天下安稳全赖他这般儿女情长呢!”
“住口!!”沧溟煦暴怒,周身龙气翻涌,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够了!”昭凰却猛地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她推开试图扶住她的沧溟煦,踉跄着站起身,眼中泪水已被燃烧的怒火与绝望取代。
玄溟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刀子,将她心中最后一点残存的温暖与期待彻底割裂。
那些模糊的记忆此刻无比清晰——朱雀门前他冰冷的眼神,东溟太后看似慈爱,原来却深藏算计的目光,还有眼前这所谓的“青梅竹马”、“政治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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