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嬴白不仅要掌控军队,更要掌握财富命脉。
这些年来,他暗中设立的商号遍布大秦腹地,甚至深入西域,如根系蔓延地下,悄然生长。
富贵招妒。
不少权贵觊觎其产业,欲图吞并。
他们不知这些商铺背后的主人是谁,便贸然出手,如同盲蛾扑火。
结果却是火焰更盛,灰烬无声。
中原尚有律法约束,行事不敢太过张扬。
但西域、西陲、匈奴之地,乃至岭南荒野,强者为尊,规则唯有一条:以力夺之。
我看中你的东西,你不交?那就抢。
嬴白的回应同样干脆:敢伸手,就砍手。
一次、两次、三次……反抗者越来越少。
久而久之,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大月氏的骏马,蜀中山谷里的水银,岭南密林中的珍禽异兽,西域黄沙下埋藏的宝石,匈奴草原上的兽皮。
这些年来能进入大秦疆域,背后皆有嬴白的身影。
而他为此斩下的头颅,早已远超今日之数。
海水缓缓泛起赤色。
敌人的数量却仍如潮水不绝。
为这场伏击,齐田一族倾尽所有。
多年隐忍积蓄的力量,在今日尽数释放。
胜则复国,败则赴死。
嬴白现身固然令人震慑。
可眼看蜃楼近在咫尺,田横不肯罢手。
“他仅一人!绕过去,四面合围,务必诛杀暴君!”田横嘶吼道,“先登蜃楼者,赐封君!”
六国旧制,封君即授土,治民自治,权同诸侯。
厚利当前,人皆奋勇。
无数被烈日与海风刻上印记的齐人士兵挥刃而过,避开嬴白,直扑秦军战舰。
千舟齐发,万人压境,攻数千守军,形势立判。
秦军阵线摇摇欲坠。
正当蜃楼上众臣再度劝说嬴政暂避锋芒时,远方海天交接处,一道黑影破浪而来。
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无数战舰撕开波涛,旗上玄鸟展翅,猎猎作响。
低沉号角自海面回荡,战鼓声清越如裂帛。
“来了!是我们的船!”王贲望着远处翻涌的黑潮,声音颤抖,“陛下,援军到了!”
蜃楼之上,数十大臣面色顿缓。
活命有望了。
秦军战舰出现的一瞬,己方士气冲霄,敌军则如遭雷击。
他们的船头已对准蜃楼,胜利只差一步。
嬴政的身影就在眼前。
“都因他!”田横怒指海中那道孤影。
只见嬴白立于血海中央,四周尽是断裂的桅杆与漂浮的尸身。
鲨群环绕游动,却无一敢近其身。
头顶百丈虚空,神荼虚影执鞭而立,双目如电,威压似山。
嬴白右手握神荼剑,黑气自剑刃蜿蜒升腾,如蛇盘绕。
这一刻,所有秦军将士的目光都落在那个独挡万军的五皇子身上。
他站在死亡之海,如魔似神。
“杀!”
琅琊城外,护城河畔,嬴白轻抬手掌,缓缓下落。
“嬴白”立于高台,手臂挥下,百柄巨斧应声而落。刀光闪过,跪在地上的囚犯头颅纷纷坠地,脖颈喷涌的鲜血溅洒在黄土之上。
日头已升至中天,自黎明起便未曾停歇。琅琊城外护城河的水流早已泛红,腥气随风弥漫,远闻令人作呕。
人头成堆,尸身层层叠叠堆积在城郊,如同荒丘。百姓躲在屋舍之后,战栗观望,面色惨白,无人敢出声言语。
昨日午时,“皇帝”乘“蜃楼”出海,欲观天道皇榜所示之象。未料万数海盗突袭而来,那并非寻常海寇,而是昔日掌控齐鲁之地的田氏余党。
激战由正午延续至暮色降临,海上波涛尽染赤红。浮尸遍布海面,随浪起伏,引得鲨群翻腾撕咬,犹如盛宴开场。
与此同时,城内亦陷入混乱。上千游侠受人煽动,冲击官署,纵火劫掠,几欲颠覆秩序。所幸驻扎城外的大军迅速回援,才将祸乱压制。
“蜃楼”因港口守军拼死相救,终保无损,“皇帝”安然无恙。田氏主谋见局势崩塌,立即遁逃海外。未能脱身者尽数被擒。
大秦律法向不留俘。军功以首级计数,一颗头颅可使士伍晋升公士。虽为最低爵位,却能统领五人之伍,或侥幸执掌十人之队。
有爵方能任官,爵位即是权柄所在。故敌之人头,乃将士攀阶之资。
此战发生于汪洋之上,不便当场割首请功。然袭击圣驾者皆属逆贼,罪不容诛。斩杀示众,意在震慑四方。
“嬴白”奉“嬴政”亲命,执刑于琅琊。三千叛军被俘,数百游侠就擒,另有众多亲属因连坐之法牵连入狱。
秦法严苛,一人获罪,全家受罚。亲属虽不处死,亦要流放边陲,或发往云中郡修筑长城,终生不得归乡。
于是城门口哭声不断,妇孺老弱被兵卒驱赶而出,肩挑背负,步履踉跄。护城河边,则是接连不断的斩首场面。
“嬴白”再度举臂,旋即挥落。又是一百名囚犯伏诛,头颅滚入血泊,鲜血顺着斜坡流入河道,汇入那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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