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交代后,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药敷好了,伤口包扎妥当,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那个衣衫破旧的青年。
烛光摇曳,青年坐在一旁,目光重新落在章邯身上,来回打量。
“你真是少上造?”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却清晰。
章邯微微抬起眼,若非眼前这人曾救过自己一命,他早就动手了。
“是!”章邯瓮声应了一句。
青年眨了眨眼,又问:“少上造这个职位,应该挺厉害的吧?”
章邯轻扬下颌,心中不屑——那还用说?
大秦军功二十等,少上造排第十五,离巅峰不过五级之遥,何止显赫。可他嘴上却道:“也就那样。”
青年听罢,嘴角悄然上扬。
章邯见状,心头泛起一丝得意。
怎样,知道我身份后慌了吧?是不是想赶紧攀附,图个前程?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大气:“你救了我,我不会忘恩。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这话一出,章邯自觉找回了些颜面。
“太好了!”青年猛地一拍腿,眼中放光。
章邯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说吧,你要什么?”
他心想,接下来怕是要跪地叩头,誓死追随了吧。
谁知青年张口便道:“太好了!你官这么大,肯定认识大秦五公子嬴白吧?我的事你搞不定,还不如帮我引荐一下五皇子嬴白,行不行?”
“我叫韩信,哦对,就是比你还高两位的那个……”
说着,韩信抬手朝天上指了指,动作意味分明——那是天道皇榜的位置。
章邯顿时愣住。
“你……你是排行第四的韩信?”
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正是他。韩信,天道皇榜评定的大秦最强武将第四位。
数日前,他还流浪四方。
名义上说是游历天下,实则不过是四处讨一口饭吃。
活着不易,吃饱更难。
否则,也不会落得面色蜡黄、衣衫褴褛的地步。
可就在某一天,一道金光自天而降。
天道皇榜现世,他的名字赫然位列第四。
韩信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我?最强武将第四?哪来的本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当场质疑榜单。
结果,如同胡亥的下场一般,他也尝到了代价。
既然无法更改,那就只能接受。
既然已被推上高位,何必再甘于平庸?
于是韩信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可他无门无路,也无背景学问。
怎么办?
他抬头望天,脑海浮现一人——天道皇榜第一,大秦五皇子,嬴白。
跟着顶尖的人物走,总不会错。
事情的发展就这样悄然展开。
章邯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震惊。韩信嘴角微扬,轻轻点头,“是我,没错。”
古代男子二十行冠礼,女子则在十五岁许配时举行。一旦加冠,便被视为成人,可婚嫁立业。
始皇三十八年,正是嬴白抵达大秦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他年满二十、即将举行冠礼的日子。寻常百姓家的男子多在二月办此仪式,但王族子弟不受此限。有些诸侯为早日执掌权柄,甚至年少便提前加冠。传说周文王十二岁加冠,成王十五岁即行此礼。只要提前三日告知亲友,便可举行。
嬴白身为皇子,自然不同凡响。除了亲眷,朝廷百官亦应到场观礼。
这种场合,往往能窥见人心向背。
毕竟,参加冠礼并非律法所强制,全凭自愿。来与不来,只看是否愿给这份颜面。
人缘广者,宾客盈门;失势之人,则门前冷落。
前来观礼的大臣越多,意味着这位皇子在朝中根基越深,未来争位的底气就越足。
当年扶苏加冠之时,朝中文武几乎无人露面,冷冷清清。
而如今,大秦境内声望最高、最有可能问鼎储君之位的,已不单是扶苏一人。
今日主角,正是五皇子嬴白。
可是……
临近午时,冠礼将启,嬴白府邸却依旧空荡无声。
没有一位大臣登门。
一个都没有。
此刻,嬴白正斜倚在庄园中的竹椅上,身旁唯有火魅妖姬相伴。
“主上,吉时将至,竟无一人到来,您真的不担忧吗?”火魅妖姬轻声问道,眼中掠过一丝不忍。
嬴白双目轻闭,唇角微翘。
“担忧?我有何可忧?”他语带三分讥诮,“真正该坐立难安的,是那些躲在宫墙之后的人。”
“他们越是避而不见,越说明他们心虚胆怯。”
为何无人前来,嬴白心里清楚得很。
不过是因前些日子他提出推行“科举制”罢了。
这一制度一旦实施,士族世代垄断仕途的局面便会动摇。
朝堂官位本就有限,若让平民百姓也能通过考试入仕,士族的地位势必被削弱。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那些出身卑微的黔首,竟能与他们同列朝班。
在这些世家眼中,这不只是权力被分割,更是对他们身份与尊严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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